萧惊澜也正看向她,轻笑了一下,无声道:“你的事。”
凤无忧见他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更没有在门口处停留,等东林众官员和上官修若见过了礼之后,就跟着进城去了。
南越几次战乱,朝中大臣去了不少,可若与东林相比,那却绝对算得上是人才济济。
相比之下,东林的官员,才是真正零落的可怜。
原本东林最大的问题,就是世家林立,皇权分散。
可凡事有弊必有利,东林世家固然对皇权有些威胁,但也不是全无好处。
至少,世家百年传孙,子弟繁茂,更是不乏才能出众之人,东林的官场,至少有七分是被世家子弟撑起来的。
这些人熟悉国政,又有理事经验,东林全赖他们,才能上下运转,生生不息。
上官幽兰上位之后,以血腥手段将世家一举铲除,虽然收拢了皇权,可同时却也亲手将东林打成了瘫痪。
原本井井有条的国事在那场大清洗之后,简直处处漏洞,几乎无法正常运转。
这么说来,也多亏了殷玄清,他那时恰好出现,纵然是看准了上官幽兰需要有人帮她打理国事的空子,但也实实在在做了些事情,至少让东林没有那么快崩盘。
除去官员凋零无人理事之外,东林还有一个极大的问题,就是群龙无首。
上官幽兰自与西秦联姻之后就长期不在国中,国中长期无主,自然就不能有效做事。
尤其卓天宁死后,东林更是一盘散沙。
若不是之后殷玄清再次出现,将东林众臣组织起来,只怕如今的东林,都已经要变成一个无主乱域了。
因此,东林众臣看到上官修若时,反响是十分强烈的。
不管如何,东林总算是有主了,而且,还是一个血脉纯正,名正言顺的主人。
他们对上官修若十分关心在意,入了皇宫之后,便不住向上官修若问候提问。
上官修若有些害怕,凤无忧在他旁边悄悄说道:“你不要怕,不管他们问什么,你只管慢慢想,想好了再回答他们。”
上官修若仍是担心,求助地看着凤无忧。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他想的慢,若是那些人急了,或者不耐烦了怎么办?
凤无忧又笑着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放心,他们不敢生你的气,谁敢生你的气,凤姐姐帮你打他们,打得他们屁股开花。”
萧惊澜无奈摇头,上官修若将来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哪有这么教的?
可凤无忧这种方式,却正安了上官修若的心。
他听着有凤无忧给他撑腰,胆子立时大了起来,不管那些官员们问什么,他只管想着自己听到的第一个问题,想到了答案,就慢慢地说出来。
他脑子受过损伤,不止思维较常人慢几分,就连说话也快不了,只能慢慢地说。
孰料,如此慢条斯理的语气,反而正好掩盖了他思维缓慢的事情,让一众官员以为,他是自矜身份,只愿回答他愿意回答的问题。
这等做派,也合了一个皇子的气势,毕竟,天家贵胄,哪里是什么人想问就能问,问什么就说什么的?
一时间,众官员对上官修若的态度都敬重了几分。
凤无忧看着修若在诸官面前的样子,心头也是微松了一口气。
她说会给修若撑腰,那自然是会撑的,可到底,还是要他自己能应付得来才行。
如今这一次亮相,总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此后年月,纵使上官修若智愈加进步,直至与常人无大差别,他也仍是这副慢慢说话,不急不躁的样子,倒颇有几分当年东林皇的风范。
众人也时常夸他一句温厚之君,可等到后世史书细细回看这段历史,才会发现,这位有名的温厚之君,在位之时,居然从未让东林发生一点乱子,亦从未在与他国交往之中吃过半点亏。
纵然这与当时天岚大陆整体局势平和有关,可平心而论,这位君王若是真的只会温厚,能做得到这一点么?
于是又有人说,这位东林皇是扮猪吃老虎,看着平和,其实却将国中渐渐起复的世家势力吃得死死的,既将他们的才学子弟收为已用,又压得他们没有办法分得半点皇权,所以不是温厚,而是腹黑。
不过,这都是后话,历史已然过去,除非亲眼所见,谁又能知道,到底哪一种才是真相?
此时,凤无忧看着上官修若一路应付群臣,又吃过了接风宴。
等到将诸般事宜安顿好,殷玄清便来找她。
“殷大人找我有事?”
“我不可是什么大人。”
殷玄清当即反驳。
如今的殷玄清看似百官之首,实际身上连一官半职都没有。
他可谓全凭自己的本事,硬是节制住了东林众人。
凤无忧挑了挑眉头,道:“那殷公子找我有事?”
殷玄清咳了一声,说道:“皇后娘娘想必知道,殷某从无为官之意,一心只愿寄情山水,做只闲云野鹤。”
他一面说,一面偷着眼看凤无忧。
凤无忧点点头,道:“原来殷大人是来摞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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