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该如何说,陛下于我,就像如瓢泼大雨中的伞一般,这宫中的人与事,都如那雨,我本不喜,但有你这把伞说过愿意替我遮风挡雨,我便放心将一辈子赌过来了,所以你说不愿放我在一点不安心之中,前提是你也得安好,我也不想让你出一点事,也不想……”
话语戛然而止,肉麻表达情意之言,虞昭这极易害羞的性子,大抵是天生都难说得出口,但这些话是确确实实又是发自她内心肺腑。
如今嘴上话断了,虞昭再不好意思接着说,好在楚子凯已经在只言片语中将意思领悟了完全,替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出了口:
“所以这宫里一直有人在,一直会有事发生,就像风雨不歇,你不喜这雨,便要一辈子站在我这把伞下,一辈子都同我在一起,一辈子都不想离开我是吗?”
虽是俗套的情爱话,但楚子凯这话当真是把虞昭心底的话都说出来了,放于往常,她定然羞于承认,可今日却不知怎的,虞昭破天荒的,红着脸微微点头承认了:
“看来陛下是明白了的,那就不要说话了,也不必赶我回去坐着,我愿意陪你一起站着。”
廊下无旁人,仿佛只有上天听见了二人的谈话,当即便发了善心应了景,天地间飘起绵绵小雨来,虞昭顾着害羞不说话了,蓦然察觉到有雨丝飘进,甚是惊奇,转头看楚子凯,恰好撞见他看过来的目光,遂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在这混乱嘈杂中宁静独处。
身后的殿中又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是迟迟得不到答复心灰意冷的凌妃,这压抑哭声越来越大,将虞昭心中才起的绵绵情意驱赶得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慢慢涌上来的愧疚感。
虞昭想起,方才自己把楚子凯形容成能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的伞,可里头坐着的凌妃等人,何尝也不是这样想的,但楚子凯的人与心,都全数倾向了她,此生只为她一人护住风雨,便就只能让风霜疾苦吹打她们了,甚至于,因虞昭这颗树大而招来的风,也会连累着她们一起受。
此番事故便是如此,那装了仿照着虞昭做的巫蛊娃娃的箱子还摆在园子正中间,预备拿来当定孙芳仪罪的证物。这些东西本是用来诅咒虞昭不得好死的,看似与凌妃此时因忆起丧子之痛的眼泪没有多大的关系,可虞昭自己心如明镜,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那些娃娃本仅仅代表着孙芳仪对虞昭的怨恨,她的仇本是向着虞昭来的,而凌妃腹中孩子,却是成了她想用来陷害铲除虞昭的一个工具,因楚子凯给予虞昭的绝对偏和袒信任,才让虞昭逃过了一劫,而凌妃,无端被连累受了这些痛楚,过了这样久,还得不到个确切结果,崩溃哭闹是在情理之中。
那箱子在院子正中间放着实在晃眼睛,虞昭又忍不住回想起里头装着那恐怖东西的模样,惊悚一瞬过后,叹道:
“我原以为,是我的疏忽,致凌妃早产失子,所以对她觉得愧疚,如今得知是有人因怨我而害了她母子二人,愧疚越发。但死不悔改,还是不想让陛下去陪她,还是就想让陛下守我一人。忽而就分不清楚,有着这般自私的想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