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
“嚯!”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在场十八姓的族人整齐呼喊,邹家姓里也学过这些规矩的,这一声嚯,继承自秦军的作战风格,不论在何地都能壮大声势,提高士气,所以许多邹家姓的族人也跟着呐喊助威!
杀声震天的叫喊直接把跪着的王三郎吓的屙尿了一裤裆!
“刀斧手准备!”
“嚯!”
“别别别,别杀我别杀我,叫我吃完这最后一顿吧……都是难民路上逃难的时候养下的贱人毛病,喜欢偷嘴吃……”
“慢着!等他吃完再送他上路…”
“唯!”
拿着鱼肉的红衣服刀斧手一脸的厌恶之色,按照规矩,死刑犯吃剩下的都是刀斧手的东西了,本来他不吃的话,这块儿三斤多重超大块头的美味儿鱼肉,就是自己三兄弟今晚的夜食了,他娘的,怎么又要吃了呢。
虽然没有行刑,但是死期已至,王三郎的魂魄似乎也不全了,一边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叨着;
“我吃我吃,我吃了之后,你们可要放了我的妻儿啊,他们不该死的。”
没人回应这句,场面安静至极!
王三郎的眼神已经迷糊了。
“记得那年逃难的时候,我饿了八天没有吃饭,只是喝水,抓虫子吃
把省下来最后的粮食养活老阿娘,老族长看我孝顺,就答应我的请求,出银钱粮食把我家最后两口命买下来。
这才被接到了族里享福,从此过上了再也不愁吃穿的神仙日子,后来又说了十八答应马家二十五房的女子为妻。
这一过就是十五年呐!”
监斩官一听这些,立马皱着眉头,扭身吩咐旁边的军卒,军卒点头后离开现场而去。
王三郎就吃了一点点,再也吃不下了,摇了摇头,刀斧手把王三郎啃过的地方,掰下来一些,然后收起来放入怀中,真好,夜食又回来了。
监斩官并没有立刻执行砍头任务,王三郎也在继续啰嗦,有一句没一句的。
“我女人是个好人,她老实,能干,还能吃苦,把我一双儿女养的很好,连累他跟着受祸,还是杀身之祸,我真是后悔呀,我对不住你啊秀,来生我王三郎给你做牛做马,伺候你,报答你……
哭了一通的王三郎断断续续的哽咽着;
“我也从来没有犯过错处,唯独这回行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总是去偷军粮鱼肉。”
王三郎说着说着就笑了,舌头还来回转动,似乎是在回味搭进去性命的鱼肉罐头之美味佳肴…
“真的太好吃了将军,族人们呐,族长做的鱼肉真是太好吃了……”
王三郎这回说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郎君弄出来的鱼肉,真心好吃,个个都恨不得把舌头咬掉!人人都盼着吃饭的时间。
听说隔壁两边的大房和三房的族人配发了鱼肉罐头,那两边的族人也是天天盼着吃饭时间。
王三郎说话的功夫,监斩官吩咐下去的军卒拿来了纸笔。
监斩官拿着走过来到王三郎的跟前;
“放他站起来!”
“唯!”
“念在你孝顺老娘的份上,念在你临死之时还关心发妻的份上,本将给你个机会,再说上天也有好生之德,你这里这下休书一封,我来给你做个中人,再把你一双儿女赶出家门,可保你妻儿性命,给你直说了吧,本将也是马家二十五房的后人,不想看着你女人无辜受死,尽管族人太多我不认得你女人是哪一家,但是我依然不忍心自己的亲人受死,所以来与你行个方便。”
“这……会不会连累了将军?”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古人诚不欺我也,就你死前的这个念想,还知道惦记我的安危,郎君应该不会多说什么的,你会写字吗?”
“回将军的话,属下不认识字,也不会写。”
“没关系,本将来写,写好你画押就行,我再给找上其他两个中人,你的妻儿会活的。”
“好,我听您的将军。”
监斩官不再多说,回到案几前坐好,笔走龙蛇,没多大功夫,就把休书写好,又拿着吹了吹,再找了两个关系不错的管事身份一块儿来做中人,弄好之后拿来这边;
“给他松绑!”
“是将军。”
解开绳索的王三郎,活动了几下手脚,按下指印。
两边的刀斧手又要来捆绑,放下包袱的王三郎大声说道;
“不用捆。”
说完的王三仔细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对着三个中人恭敬的跪了下去,磕了九个很响的头;
“王三,拜谢三位恩公,此去黄泉路上,我也踏实了,来生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三位恩公。”
“唉!起来吧!”
“唉,你早点这样,多好?”
“唉……起来吧,起来吧!”
王三郎答应一声,回到原来要受刑的地方,端正的跪了下去;
“族人们呐,都千万不要学我个不要脸的,别去触犯家规。不值当的。”
扯着嗓子叫喊完的王三,把头放在断头台上,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
台下的许多族人都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这王三有骨气!”
“嗯,没想到了最后,他像个带把的样子了。”
“有种!”
监斩官摇头晃脑的坐了回去,二话不说,抓一根令箭就甩了过去,这边令箭刚一落地,王三的人头就滚出去一间房远,虽然闭着眼睛,可嘴角上扬,全都是笑容!
看着王三的人头落地,鲜血喷出来老远,彻底震慑了邹家姓的族人。
吃瓜群众看完了热闹,总是要讨论一番的,这不!许多族人都又讨论了起来!
“这他娘的啥事儿啊,偷几回嘴就被砍了头去,要不是将军保护,他妻儿都活不下来,真不值当!”
“谁说不是呢?”
“那能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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