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培荣还不担心,可若是将来跑到我琅邪郡售卖,我郑培荣只能带着千把族人去种地了,
所以我琅邪郑家,除了跟着朝廷走,参加户部的征召之外,别无他路可寻。
我总不能将千多号族人的吃喝大事,生存大计,寄托在和朝廷对抗的局面上吧。
我若是参与了五粮液的份子,还能继续生存下去,可我要是不参与,将来那烈酒售卖到琅邪,
我们郑家所有的浊酒铺子,只能关门大吉了,试问到时候,难道真的去种地乎?
所以说,若是大家要是商量如何参与的事儿,我极力赞同,若是商量着和朝廷对抗,
请恕罪则个,郑某人不敢多说话,今日终了此局,明日我自己去找人打听具体的行市,不能奉陪诸位了,请恕罪,恕罪。”
郑培荣干脆利索的说完,抱着两手对十几个老少,拱手做礼。
博陵崔氏的第二大分支,崔值等郑培荣话音落地,赶紧就接过了话茬子;
“九弟,你这话说的,你家虽说只有浊酒买卖,可谁不知你琅邪郑家的浊酒买卖,那是做的风生水起,也别在这里哭穷了,
你的意思为兄也听明白了,铁了心的要跟着户部走了,
也罢,你我兄弟交厚二十多载,向来是同进同退,你说咋的,为兄还跟着你走。
不多说话,还是老规矩,你前头走,后头通知为兄跟上就成,其他家族,某家也管不着,诸位自己商量就是,我们兄弟二人,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
崔值说完话,直接站在了结拜兄弟郑培荣的身边,和王相远三人有说有笑。
二十多家分支的家长,有七八个都不动声色的向三人靠近,还有一些悄悄的后退了几步,站稳了一动不动。
方才还好好的二三十个人,这会分成了三个阵营,一部分支持跟着朝廷户部走,一部分坚决反对,剩下八九个人犹豫不决,只好另外站了一堆,仔细的商讨。
如此一来,本是好好的一大厅人,一炷香的功夫,又分做了十几个部分,有的人群谈笑风生,有的人群愁眉苦脸,有些咬牙切齿,表情各自不一,精彩至极。
最上首的一群人,也在激烈的交谈中,范阳卢氏的三房卢从善,知道自家二门大门的情况,都是极力赞同跟着朝廷走的。
奈何自己虽然作为三房的嫡亲长子,可家里的事也不爽快,阿耶重病了一年多了,今年恐怕就要归去,
自己正是要接手三房族长之位的重要时刻,到底是跟着朝廷走,还是和朝廷对抗下去,
他实在是不敢轻易的下决定,只能看着,听着一群人分析讨论,想要看看局势再做定夺。
清河崔氏的大房次子崔旺,作为崔氏在长安城的话事人,说话举足轻重,就是一些族老,都得慎重考虑。
此时崔旺正盯着崔正,与崔潘科,一脸凝重的问道;
“七叔,十六叔,我的意见已经说完了,朝廷这明摆着是缺银钱使用,举着刀子,来割咱们得脖子。
我也打听了具体情况,如今户部的库房里,一个大钱都拿不出来,这个时候,咱们再一头扎进去,那不是等着被宰的羔羊?”
崔正的儿子因为李钰死去,成了死仇,最是支持崔旺的决定,崔正一脸的笑容说道;
“贤侄放心,老夫可不是傻子,如今天下各县,都在找朝廷要钱,拿去修造义仓,
户部却卡的厉害,一个大钱都不想往外出,前一阵子逼急了,至尊把自己的私库搜刮个干净,这才应付了一波。
再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后宫里又凑合出来一些,打发了一些小事儿,这些都成公开的秘密了。
如今谁还不知道朝廷里缺钱,这个时候,那李大郎却把白酒的买卖拿出一半交给户部充公,还升了一级爵位,成了开国县伯,当真是蹊跷的很了。
别人还道是,他李大郎明智之举,可是根据老夫所查,那李大郎也是无可奈何至极。”
崔正说到这里,又压低了嗓子,小声说道;
你们知道吗,我府里的下人一直关注着蓝田的大小事务,前天探马来报,说那李大郎接了旨意都懵了,那是哭笑不得。
当日午时三刻,他和户部派去的戴伯阳,还有昔日里长安县令主薄,骑兵都尉柳万泉,作坊总管事萧统,
几个人都是唉声叹气,那几个现在心里各想各的,又不敢像以前一样掏心窝子,该走多难受,最后都是吃的叮咛大醉呀。
你们想啊,朝廷这一手狠不狠,直接把人家作坊的总管事萧统,给提成了户部的员外,给他娘的继续负责作坊的差事,
又把李大郎酿酒大作坊里的总账房,就是以前的长安县主薄刘琪,弄成了户部的主薄,
此二人以后还要每个月回户部交差一次,哎呀呀呀,他李大郎也有今天纳,真真是老天开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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