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可不敢再吃了呀,柳大管事带着族人,立马就要进来了。”
搁在平时,李钰一顿饭吃半天,也没人说上半句的。
匆忙两口吞下最后一个荷包蛋,容娘赶紧擦了李钰的嘴角,旁边的探春,快速的收走碗筷。
那边柳万泉就带着一群人进了正堂。
“郎君,老柳来也,
祝福郎君能早日成男,广纳妾室,为李氏香火,开枝散叶,多子多孙又多福。”
柳万泉轻微欠了下腰。
李钰赶紧起身;
“柳叔可不能多礼,按说,侄儿还要去您家里头拜访才是。”
柳万泉大清早就吃了一碗白酒,此时已经红光满面;
“那是平时,老夫兼着府里的安全重任,又担着大管事的名头,总不能带头坏了规矩,多少人看着呢。”
“李忠,发利市。”
“是。”
李忠指挥着一群下人,从大厅里摆放好的十几筐钱堆里,取好绳子穿起来的小串子,都是提前就准备好的,十个大钱一小串。
柳万泉一家,就来了二十几号人,男女老少都有,大人一串,老人孩子两串,这是李钰特地交代过得。
柳万泉的一群子侄,年龄大小不一,却站成两排给李钰行礼问安,及为规矩。
“贤侄,我就不多打扰了,往年手下的儿郎,一会也要来了,我还要回去候着。”
“柳叔请。”
柳万泉刚出去没一会,府里就彻底热闹起来,认识的不认识的,真真的过年一样,
李钰强迫自己保持不变的笑容,应酬着来拜年的人群……
府外的庄子上,一男一女走着路,小声说着话。
“当家的,昨晚奴家教你的话,你可记住了?”
“我怎么记得全,你说的一大堆,谁能记住……”
女人的笑容立马绷不住了,黑着个脸;
“不就是几句话吗,你如今可是府里登记在册的大管事。
总连个场面话都说不好,岂不是惹人见笑。
昨日,容娘抽空回来的时候,还跟我说起来,
前日你在府里怂怂囊囊,连个屁都弄不出来几句,你看看哪家的大管事这般模样?”
林五倔强的呛了一句;
“说那些光堂话干啥,以后的差事,我尽心去做就是了。”
看着狗屁都说不通的男人,林氏只得使出杀手锏了。
假装拿丝巾掩着脸,立马就哽咽了起来;
“天爷呀,我真是命苦,跟你这杀千刀的,吃了二十年的苦,如今总算熬的起了势……”
林五立马当场就认了怂,着急的不行;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新年第一天的,这人来人往都看着呢,可不是家里头,好好好,你教的哪些,我一会就说。”
林氏这才拿下丝巾,破涕为笑;
“那你先说上一次,奴家听听,也好给当家的把把关。”
林五又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林氏着急的不行,这马上就到府门外了……
“你当年在沙场上,也是这般的怂逼样子?”
“说什么呢,某家在沙场上何时惧怕过,只说某家在秦王手下从军之时,
斩杀过两次人头,武德三年的虎牢关血战,那是我一生人里,最辉煌的了,
那年,某家腰间的得胜钩上,左右两边各挂一个首级,那是何等的威风……
这才因军功,升的和老县男一般,做了个队正。
若非如此,咱家怎会是第一等的上等良民户籍,还比普通人家少了一大半的赋税?”
林五回想起自己一生当中,最牛气的场面,
裤腰带上一次就别了两颗脑袋……自豪的挺胸抬头,气势瞬间就变了个样。
林氏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二十年前,她就有预感,自家这男人是个英雄……
夫妻二人,开心的随着人群,走进府里,随着正堂门口,下人的一声传报;
“林大管事到……”
许多人都给林家夫妇让开些路。
院里来拜年的人堆里,七嘴八舌起来。
“他们林家,可算是彻底起势了。”
“是啊,当年林娘子来时,他们林家穷的掉渣渣,这苦熬了十几年总算是出头了。”
一个眼尖的妇人指着林氏头上,叫道;
“你们快看,那林娘子头上还有银钗呢,怕不得好几两重?”
“老天爷呀,她林娘子就顶着如此贵重的物事,四处乱走……”
听着人群里传来的议论声,
林氏端着的身子更直了,跟随自己男人身后半步,感觉浑身是劲儿,从来就没有过的得意,充斥着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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