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一天,草长茑飞艳阳天。
京都,诚王府。这里离皇宫很远,也很偏僻。门庭冷落车马稀。
陈五常一根长棍挑着个包袱到来,他一路东张西望,左看右顾,似乎是对京都到处都充满着好奇,他从澹州到京都说来也有不短时间了,可一入京,便先是到掖庭宫里学规矩,然后又分到御马厩里做了半年杂役,最后分到殿中做事,结果还差点没命,此后一直在洪四痒那里做事习武,还真从没有踏上过京都的街道,亲眼看看京都的繁华。
一路走来,京都确实比澹州繁盛的多,城里也比宫里热闹。离开了大庆皇宫,也离开了洪四痒等太监们,他觉得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找谁?”一个声音叫住他。
这时,王府里刚好走出几个年轻人来,其中一人看着陈五常模样便上前询问。
“我叫陈五常,是来给世子做伴当的。”
“哦,原来是新来的世子伴当啊,我是世子的奶兄弟,叫范建!”自称范建的人长的有些胖,大饼脸塌鼻梁,不过块头很大。
陈五常有些奇怪,怎么还有人取犯贱这样的名字。他站在那,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那几个年轻人。听着范建自报身份,他猜测旁边那个高大英俊公子估计就是诚王世子了,而当他目光接触到世子身后的那个美丽姑娘时,不由愣住。
那是个穿着浅黄襦裙的少女,明眸皓齿,眉如远山目似秋水。乡下少年出身的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好像天仙下凡一样,一看到她,陈五常真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看的呆傻,那姑娘目光望来,他慌乱避开,不敢对视,脸上早就羞红一片,面红耳赤。
那边范建却已经自来熟的过来勾肩搭背,“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来,我带你拜见世子和郡主。”陈五常慌乱的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那般失态,想来也许虽然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太监,可对美丽的事物也依然还是忍不住惊艳赞美,砰然心动吧。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位就是诚王世子殿下了。”胖子范建说道,他父亲是只是礼部的一个员外郎,六品官阶,不过他母亲却是诚王世子的乳母,所以范建便成了世子的奶兄弟,打小是跟着世子一起长大的。两人吃同一个人的奶长大的,但长的却是完全不同。范建比世子大一岁多,胖的跟只熊似的,魁梧粗壮,那张脸也一点都不英俊。而世子则完全相反,世子长的高高大大,身材健美,是那种蜂腰猿臂让人羡慕的身材,他的脸棱角分明,剑眉星目,辱红齿口,英俊帅气。陈五常看了也不由的暗赞一声美男子。
“你叫陈五常?我是诚王世子李淓,这是我妹妹云睿,那是我弟弟李治。”世子衣着华贵,不过没什么架子,说话很温和,让一直有些紧张的陈五常倒有如沐春风之感,也一下子没那么紧张了。
世子父亲诚王,是当今庆国皇帝第三子,因为皇长子和次子皆是皇后嫡出,诚王这个庶三子向来不得什么意,他本身也没表现出什么雄心壮志或说是野心,故此诚王在朝中两位嫡皇子明争暗斗中,倒也很超脱。父亲是个闲王,世子自然也就成了个闲散世子。
“你是哪人?”
“澹州人。”
“陈五常,这名字听着,宫里来的?”世子李淓笑问。
陈五常便老实答道,“我是去年入宫的,原名陈常,后被洪常守抬举,收为记名弟子,给我改名陈五常。”
李淓一听洪常守微微惊讶,“可是洪四痒洪常守?”
“嗯。”陈五常没有半点隐瞒的打算,他知道来到这里,必须得先想办法取得世子的信任。
一听是洪四痒的记名第子,胖范建惊讶道,“洪公公可是大内八大高手之一,有八品修为,据说已经摸到九品的边了,随时可能突破进入九品境界,你黑黑瘦瘦的居然是他的弟子,倒是了得啊,快说说,你有什么绝招秘技?”
“我只从师父那学了点皮毛而已。”陈五常有些羞愧的道,面对这些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他觉得很自卑。自己本只是个澹州乡下少年,而入宫前更去势成为阉人,与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家贵族子弟站一起,总觉得矮人一头。世子伸手拍了拍五常的肩膀,
“那我身边以后岂不是多了一个大内高手?哈哈哈。”
那边黄初裙少女云睿郡主却有些嫌弃的退后两步,“原来你是个太监啊。”
这话让陈五常满脸通红,羞愧万分,就好像自己身上的摭羞布一下子被人扯掉,被暴露在无数人面前一般。他低垂脑袋,嗫嚅着,“是······是的。”
“怪不得闻到一股怪味道呢。”少女嫌恶的抬手在面前扇动着。李淓有些不高兴的对妹妹道,“莫要失礼,五常以后就是我的贴身大伴,是自己人了。”
郡主嘟着嘴,“我才不要跟太监做朋友呢,听说太监被阉割后,尿尿都不干净,总是滴的身上到处是,所以总有股着尿骚味呢。”
李治便也跟着姐姐嘲笑陈五常。
陈五常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缝,能够让他马上钻进去。刚刚惊为仙女的那个美丽女孩,想不到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他那么难堪,这个时候,他甚至有些怀念在洪四痒那里时大家对他的冷漠和无视了。
世子拍了拍陈五常的肩膀,“不要理会他们,他们就是矫情。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报我名字,我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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