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们,圣驾被阻樊城,距此不过三十里,他们却坐视不理,迟迟不肯出兵迎驾,难道要造反吗?”老兵听了眉头紧皱,愤而道。
“老哥勿要急躁。看他们也是没安好心,我们不能不顾陛下安危,要设法保证圣驾安全,不知老哥能联络多少人马。”一师老兵按住大胡子轻声道。
“湖广扩军时,自江东五军和御前护军中调来不少老兵,但最多也就是担任统领一级官佐。虽没有调兵之权,可这些人都是直接领兵之人,若是有变还是能够起些作用的,我们应该告知那些可靠之人以防不测,如何?”胡子老兵沉思片刻道,他虽然也有怀疑,但还是选择了信任同是出身旧部的战友。
“好,我们这就暗中联络,能有多少算多少,不行就强行出营去樊城迎驾!”一师老兵想了想,下定决心道。
“如此我们就分头行事,暗中联络八军中可靠的人手,尤其是御前护军出身的,他们对陛下最为忠诚,值得信任!”大胡子兵言道。
“嗯,我们可靠的人都在右腕绑上白巾,作为标记,以免引起误伤。”一师的老兵想的更为周到些,说完他们先后起身离开……
…………
帅帐中张霸焦躁的踱着步,禁军第八军的都统以上十几个高级军官也是愁眉不展,目光或是随着其在帐中转来转去,或是若有所思的神游天外,没有人说话,只有其沉重脚步拖拉声和不时的叹气声。
“张都统,你倒是那个主意,是去是留啊?全军早已集结完毕,在外边站了快四个时辰了!”一师都统制张淮起身道。
“现在我们是进退两难啊!”张霸让其坐下,摊着手又叹口气道,“谁能想到史弼那厮如此废物,樊城一日都没有守住,只半日就被攻破了。”
“非是史弼废物,实在是我们无能!”三师都统制宋濂撇撇嘴道。
“宋都统制,怎么能如此说话,我们即无水军支援,又孤悬在外,面临着南阳和襄阳之敌的夹击,如何守得住,移军向七军靠拢才能两军互为依托,对敌形成压制之势。”张淮不忿地道。
“哼,陛下自应天府千里转进,只带两旅之兵,昼夜行军近月,与敌隔路而行,为何不曾怕过。且至荆襄境内只休整一日便克樊城,而我们集两军之力连个谷城都拿不下来,谈何压制之势!”宋濂冷哼一声回怼道。
“两位都统制勿要再争执了,御前亲军乃是集全军之精锐,战力非是我们所能相比。而陛下的胆魄更是古未有之,你我哪敢相提并论,还是想想当下如何吧!”张霸皱皱眉制止了两人的争执。
张霸心里十分清楚,一师都统制张淮乃是跟随自己多年的淮军旧部,向来被视为心腹,定然是心向自己,心生不忿才与其争辩的。而二师都统制宋濂是原怀恩军改编,扩编时划入八军的。至于三师都统制马陵则是威胜军旧部,原首领秦林锋因贪污被陛下处决。他们编入八军后与自己并不和睦,其再跟着闹将起来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至于史弼,张霸倒是恨的牙痒痒。他知道自己权领荆襄各军之后,采用久围之计攻襄阳是有违陛下旨意的。而他当时以为自己资历最深,江钲不能理事,自己可以此要挟皇帝以其为荆襄路总管。却没有想到皇帝会不辞辛苦千里亲征。
得知消息后,张霸便想搅乱襄阳形势,使得战局不可收拾,最后还得需要自己协助才能稳定局面。而他正可借势攻下襄阳,不得不赏自己的功劳。可没想到自己布好了局,史弼那货儿竟然不配合,一而再的放弃自己给其制造的战机,让行驾直驱樊城城下。
张霸连番失算,也明白自己现在处境尴尬,不迎圣驾这条罪名就够受的。所以他将八军尽数调到邓城就是想一旦史弼夜袭行营,或是出兵截断行驾西行大路,自己就可借机救驾,先将皇帝的嘴堵上。可恨的是史弼自大,不屑为之。当他获知陛下准备攻樊城的时候,就想着待其攻击不利的时候再去助攻,一举夺回樊城,总能赎回些罪过。
所以今天一早,张霸就派出斥候前往樊城打探情况,一旦发现护军攻击乏力,出现颓态,或是进入僵持的时候,自己立刻率军增援。可惜的等到的全是好消息,护军勇猛无比,打得樊城守军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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