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谭飞突然听到了一声闷响,在轰鸣的火炮发射声中,就像是声闷屁,稍后感觉到地上一震,战马不安的打了个响鼻,蹄子在地上跺了几下,护城壕中的水猛然荡漾开来,冲上了堤岸,浮桥如同浮萍般的随着水波左右晃动,他才意识到朝觐门那边已经开始对城门进行爆破
不过谭飞并没有看到城门崩飞,砖石飞起,天崩地裂的场面,闷响过后看到高大的朝觐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了一截,然后又像被打了七寸的长蛇弓起的腰颓然匍匐于地,城门轰然垮塌,门洞两侧像打了个喷嚏一样喷吐出冲天的烟尘和火光。
‘咚、咚、咚咚咚、咚……’帅旗前倾,战鼓擂响,不待尘烟落定,喊杀声乍起。早已做好冲锋准备的突击营一跃而起,冲进尘埃之中,向城上展开冲击……
…………
“退后者斩!退后者斩!”史弼从地上扶墙爬起,拉起穿着沉重铁甲的亲卫,看看周边惊恐后退的兵丁和枕籍的尸体,挥舞着长刀嘶吼着,令残兵阻止从硝烟中冲出不断上城的敌军。
“总管,快快下城,朝觐门已经破了!”阿里罕满脸是血的拉住史弼言道。
“只丢一门就轻言城破,尔敢乱我军心,本帅斩了你!”史弼听了大怒,举刀就要砍。
‘砰!’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城头像打摆子似的剧烈抖动了几下,史弼站立不稳,踉跄了两步扑倒在地,手里的刀也摔的飞了出去。
“总管不要再固执,屏襄门也已经破了,南军已经上城,再不走就迟了!”阿里罕却没有计较其刚才的举动,将其扶起苦劝道。
“城中尚有两万余兵,尚有一战之力,令他们速速上城反击,调民夫封堵缺口!”史弼觉得自己真是窝囊,宋军根本不按常规出牌,自己的招数尚未尽数使出,他们怎么就把自己的城门给弄塌了,依然不甘心地吼道。
“总管请看,城下备兵遭到敌军炮火轰击,死伤甚重,业已溃乱,民夫尽数逃散了!”阿里罕听了大急,拉着他到了城边,指指下边让其看看。
‘这……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史弼向城下张望,只见屯于城下的大军此时除了死的,伤的不能跑的,皆已经四散跑的老远。而那些召集起的民夫更是不见踪影,只余一片狼藉,他只觉的心口发闷,憋屈的厉害,苦着脸喃喃自语道。
“总管,樊城已经守不住了,赶紧收拢各部退往襄阳城,那里城高池深尚有可为!”阿里罕一边召集城上的残兵拥着其下城,一边不住的劝说道。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史弼仿佛中了魔一般,犹自叨叨着,仍然不能相信樊城就这样被攻破了。
“快收拢各部,速速退往襄阳,然后拆毁浮桥,将船只驶往南岸,粮草辎重尽数烧掉,不可留给敌军!”阿里罕看其魔怔的样子,知道现在是指不上了,便代其发令,命全军速速退出樊城。
命令传达下去,阿里罕和收拢起来的数百残兵,拖着史弼匆匆下城,在途中夺了几匹马就向官渡方向跑去。此时宋军已经上了城头,竖起了大旗,越墙而入的宋军也愈来愈多从两翼包抄而来,主城门也很快被打开,吊桥放下,大队宋军蜂拥而入,局势已经不可收拾。
城中此刻已经更是乱作一团,军民都涌向城南码头,一时间街巷尽数被堵,几个城门更是人满为患。阿里罕领着残军边走边收拢部队,聚起了几千人硬生生在人群中冲开一条路,踏着尸体到了官码头,可此时那条维系两城的浮桥上人员如蚁,不堪重负的浮桥中间都已经沉入水中。
码头上的船只也是人满为患,更有败军强行登船过渡,不时有人被挤落下水,被滚滚江水冲走。此时城中的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南城墙上也已经出现了南军战旗。阿里罕哪里还顾得许多,令兵丁强行拦截下一艘欲出航的小船,将船上的人尽数赶入江中,携史弼登船后立刻向对岸拼命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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