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城下突然传来阵阵爆响声,但见随着雨前闷雷般的轰鸣声中,火光闪烁,烟雾腾起,碗大的弹丸呼啸而来。
‘嘭’的声大响,一枚炮弹砸在女墙上,顿时砖石飞溅,垛口被生生砸塌,隐于其后的兵丁随之倒飞出去,口吐鲜血,备甲的胸部塌陷,眼见不活了。转瞬间整个城墙上皆遭到轰击,有的弹丸直接坠到城墙之上,中者非死即伤;有的命中城楼,弹丸直接透墙而过,坠到城下;而有的击中了投石机,厚达两尺的支架被瞬间被砸断,炮架轰然倒塌。
“总管,敌军炮火凶猛,下城暂避一时吧!”阿里罕暗叹史弼不愧是沙场老将,眼见炮火来势凶猛,便看年岁大,立刻便屈身弯腰躲在了城垛之下。见一轮炮火过后,他急忙拉起其喊道。
“不可,吾为主将怎能畏敌砲石,立刻发砲反击!”史弼却是不肯,抖抖身上的土,大声呼喝道。
“快发砲!”阿里罕扭身看看城上,虽然有抛石机被击中损毁,可大多数还能使用,对兵丁们喊道,令他们加速装弹,马上反击。
可是不待他们做好准备,宋军的第二轮炮火已经再次响起,而这次发射的非是实心弹,却是开花弹。一时间城上弹片纷飞,火光冲天,城上不及躲避的兵丁受创倒地。而负责操砲的士兵聚在一起,只一颗炮弹落入人群,便炸到一片,导致炮手伤亡惨重。
“发砲、发砲……”宋军炮火凶猛,而己方却哑了火,史弼大怒抽刀威吓道。
威逼之下,炮手们再次举起来操做抛石机,但是宋军的火炮发射间隔越来越下,且有更多的火炮加入炮击,火力变得绵密起来,城上兵丁的伤亡在不断增加。而敌军的炮火则更多的指向抛石机,在此关照下炮架被击毁,兵丁死伤一片,在两架抛石机勉强将石弹发射出去后,炮手们也坚持不住了一哄而散寻地躲避,至于打中没有打中却也没人关注了。
阿里罕缩在女墙根儿不敢动分毫,听着炮声稍弱才探出头来从垛口向下偷瞄,却发现宋军正在向前推进,十几门大家伙仍在断断续续的发射,却有炮口小一些的在向前推进。而由几个兵丁就能操作的小炮多达几十门,他们已经运动到了距城墙不足二百步的地方,向城上快速的发射。
最让阿里罕惊恐的是宋军在炮火的掩护下分成两队向前推进。樊城北门共有四门,敌军一路冲向东侧的屏襄门,一路冲向西侧的朝觐门。由于己方被宋军火炮压制,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稀稀拉拉的箭矢根本无法阻挡敌军的进攻。
阿里罕看着心中一阵恶寒,宋军选择的攻城点很是刁钻。他知道这两座城门虽小,却没有修筑瓮城,只要城门一破就能直接突入城中。而让他不解的是宋军还是如前时一样,前锋推着的两辆车桥突进,而后边归属的士兵除了手中的武器并无携带攻城器械。
史弼推开持着大盾的士兵,他前有城墙,后有大盾和肉盾保护,倒是毫发无损,可灰头土脸是免不了的。他探头向外看看,只见城上硝烟弥漫,死伤遍地,而看向自己的‘宝贝’皆已经仆倒,成了一堆堆废柴时,不禁哀嚎道:“我的回回砲啊,怎么全毁了!”
“总管勿要哀伤,毁了还可以再造,敌军现在已经逼至城下,开始架桥过壕了!”阿里罕见状大急,一边安慰,一边禀告道。
“赶紧调集兵丁上城据守,绝不能让他们进城!”此时宋军的炮火开始转移,集中向东西两侧的城门射击,压制试图反击的己方部队。而攻打朝觐门的宋军前锋已经将桥车推入壕中,正在调整位置,固定浮桥,他急忙传令道。
屯于城下的元军迅速沿着通往城上的马道上城,弓箭手弯弓搭箭向城下发射,可一轮射击刚过,城下枪声大作,不及退回的弓箭手纷纷中弹倒地,可怜他们躲过宋军的炮火,却没有躲过宋军的火枪攒射。这时才有人发现宋军后续部队已经压上,在大盾的遮护下排成数列轮番上前向城上射击。
于是城上城下双方爆发出一场热兵器与冷兵器的‘远程’对决,一方弓手万箭齐发向城下抛射,一方用火枪向上以排枪射击。在射速上燧发火枪不及弓箭,但能够以轮射的方式来弥补;在射程上弓箭就要落于下风,宋军可以躲在弓箭射程之外射击,弓箭的威力和准头都要被削弱。
在威力上,弓箭更是远逊于火枪,火枪可以洞穿铁甲,被击中着非死即伤,即便没有命中要害,也会失去战斗力。而宋军即使只装备着简陋的胸甲,弓箭也无法射穿内衬的瓷板,而被射中者,只要不是命中要害,伤者还依然可以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而就在双方隔空箭来弹往激烈对射之时,一支宋军小队推着数量小型的厢车冒着箭雨上了浮桥,躲过城上扔下的滚木礌石,冲进了城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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