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衍和大巫说,要去巫溪做舟人。巫咸国的盐,从山里运出,便要乘着小舟贩去外面的世界。巫溪时而湍急,时而狭窄,小舟在水中如同浮萍一般,凶险的很,可卜衍却执意要去。
还未收拾好行囊,卜衍便得到当头一棒。寨中来了一个男人,他说他是高阳承,来寻姜缱。
卜衍从不知道她原来姓姜。濮国姜姓之人众多,并不算是稀奇事,但是她什么也不曾说过。
巫寨鲜有陌生人,寨中民众将高阳承围住,大家都好奇得很。
高阳承下马和众人一一见礼,将新鲜的瓜果作为见礼分给大家,很是客气。
他剑眉浓黑,丹凤俊目,眼尾坠着一颗泪痣,让他看上去有点邪美又有点野。他穿着濮人的短褂,束腿蹬着一双马靴。他的头发结成多个发辫,散落在肩头,与巫咸人区别开来。
众人将高阳承引到阿媪家的吊脚楼。楼门紧闭着。卜衍仿佛看到自己是个溺水之人,却抓住一根浮木。
“缱儿,缱儿你在吗?”高阳承在门口呼唤着。
围观的寨民闹哄哄的。
“这男子便是濮女的夫君么?可真够狠心呢,让濮女等了三年。”
“濮女的夫君生得好看呢。”
“濮女不开门呢,要是我,也肯定恼他。”
“可我觉得,他二人甚是相配哩。”
良久,门开了,卜衍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濮缱,应叫她姜缱,平日里和寨中人一样,用彩色的棉帛缠着头发,作九黎民打扮。可她此时打扮得虽朴素,却是濮人的模样。她的秀发垂下来结成繁复的辫子,和高阳承的发辫竟相互呼应起来。
她简简单单的站在那,手中牵着萝儿,不辨喜怒。
高阳承进到阿媪家中去了。卜衍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的,当晚他便出发去了巫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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