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宋青衣,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镇定无波,毫无意外。苏渐闻几人或许是在想,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可宋青衣却心里直想发笑。柳氏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只是不知道,前世杀伐果断的铁血将军苏渐闻,可曾遇到过这种不要脸的倒打一耙的情况呢?柳氏也真不愧是柳氏。总能时不时的,就给她带来一些惊喜!宋青衣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她扫了一眼窝在柳氏怀中的宋青怜,还是那副伤心的样子,可是,只怕现在心里真正的在恼怒、气愤、算计着吧?这种情况下,自己若不主动再给她添点堵,岂不是对不起她们之间绵延两世的“姐妹情深”?宋青衣不无嘲讽的想了片刻,略一凝眸,想到一个好主意。她干脆开口岔开话题!宋青衣看似为柳氏解围,将这尴尬而又诡异的气氛带到另外一件事情上来,对赖氏说:“娘,您和小婉两人住一起,东西多要收拾起来也是繁杂费事,我看,不如这样,我收拾了衣物,到您和小婉房里住,大伯哥和这位尔钰小兄弟住在西里屋,大伯哥双腿就算行动不便,但到底西里屋地方大,敞亮,娘,您说呢?”东里屋是赖氏和苏小婉住的地方。不说苏小婉有多少女儿家的东西,就是赖氏也有许多管家的银钱、账本等私物放着,不宜挪动。赖氏没有主动开口提西里屋,是因为她对自己心有愧疚。可真要说出来,恐怕在她心里也是觉得,这样安排才是最好的。而宋青衣主动开口,除了想要帮赖氏分忧,讨好苏渐闻这位未来的大将军,膈应宋青怜之外,还有就是防备。前世,宋青怜早就想从破陋的西配房搬到西里屋住。后来对她说,西配房挨着牛棚,发臭气熏天,她每天一早上起来闻到那味道就干呕,晚上更是难以入睡,当时她事事为自己这个姐姐着想,就对赖氏说让姐姐和自己作伴,赖氏自然会点头,宋青怜便这样哄住了自己得以入住,后来更是借着两人住一起的便利,设计诬陷她偷汉子。宋青怜只说自己恶心,却从未提过让柳氏一起搬过去。或是说柳氏搬过去,她继续住茅草房,只一心里只有自己罢了。可见她平常挂在嘴边的孝顺,也都只是说说而已的假孝顺,偏柳氏脑子不太好使,一点也没有想到这些,后来更是稀里糊涂的被这个自己疼爱的大女儿抵了命求生。这一世,宋青衣主动提出搬出西里屋,那么宋青怜也就没有了用同样手段陷害她的机会。果然,她这么一说,窝在柳氏怀里的宋青怜当即呼吸一滞,抬起头来就是语气尖刻的叫道:“那可不行!”
“婆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西里屋是当初承诺给我妹妹的婚房,难道现在就因为你二儿子不在了,大儿子回来,便打算夺走说好给我妹妹的东西?婆婆,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宋青怜说着,更是直接狠狠横了宋青衣一眼,心里气的将她从头到脚骂了十几遍子!这死丫头!可真会添堵!她还计划着什么时候哄了她好让自己一起住进西里屋享福,可她倒好,竟然主动提出将那么好的屋子让给一个没用的残废!真是猪脑子!她可不能让这死丫头就这么将西里屋让出去!否则,以后她就只能住茅草房了!宋青怜审时度势极为厉害,片刻的功夫就将她刚刚还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讨好的对象,划分为没用的残废,更是努力及时维护自己未来潜在的利益,当然,依旧是打着为宋青衣着想的老旧招牌。柳氏不明白大女儿怎么突然为宋青衣说话,可她懂得帮腔,当即跟着大声嚷嚷起来:“不错!亲家母,我家阿衣一辈子幸福都用来给你二儿子冲喜,你却这么欺负她,今天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寒心!”赖氏窘然尴尬起来。她早先没有提出让大儿子住西里屋,就是怕二儿媳妇心里这么想,伤了一家人的和气,所以才说让大儿子先住东里屋。本来二儿媳妇主动提出,她还很欣慰高兴,没有哪个做婆婆的,会不喜欢儿媳妇懂事且孝敬自己、又肯为自己分忧解难。但现在二儿媳妇娘家人这样质问自己,她却又是羞愧为难了。叹了口气,赖氏打算服软。东里屋是有些要紧的东西,不过她相信二儿媳妇的为人,不是那喜欢翻东西的,倒也不怕挪地方。就还是让大儿子住东里屋吧!可还没等她开口,宋青衣却非常直接不客气的接过了柳氏母女的话头:“阿娘,阿姐,你们怎么能说出这样忘恩负义的话来?婆婆操持一家,本就已十分不易,我做儿媳妇的自然要为婆婆着想,这才是为孝之道。再者说了,婆婆还好心供着两位的日常吃喝,你们又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提出这样毫无道理的要求?”“我为苏家妇,而这是苏家的房子,此时说的更是苏家的家务事,两位就算是我的至亲,也断没有随便掺和别人家家务事的道理!”宋青衣说的端方有礼。宋青怜急了:“妹妹!你莫要说这种寒心话!阿娘听了不难受吗?我这可都是为你好!”柳氏果真不难受的。她觉得宋青衣说的对,但大女儿说寒心,那她就要寒心才行。遂柳氏点头,按着眼角就佯装抹泪的嚎了一句:“你这死丫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你亲娘和阿姐都不认了的这样忤逆吗?”“我若不认,哪还有你们借助在苏家?宋家村的破庙岂不是更适合你们?”宋青衣冷着脸极不客气的接了一句,直接止住了宋青怜又要再吐出来的话头。她不敢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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