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青怜瞟着面前这么多人,眼珠子不停的转着,趁着天黑看不清楚,手上锄头一扔,刚好砸中一块石头,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这突然的一下,把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她挑中一个挤在人堆边儿上,端着只豁口破碗,一身脏兮兮的农妇,假装成被绊到的架势,眼睛一闭,就朝这农妇歪了过去!
“哎唷!”
两人在地上滚了个轱辘,一块发出惊叫,宋青怜更是顺势头一顶,猛力朝那只被农妇紧捧在怀里、满是汤水儿面条儿的豁口汤碗上碰了过去!
“咚”的一声。
她额头正正被那尖利的豁口刮到,一层油皮顿时破开,往外冒着血珠子,头上还顶了一头汤水面条!
那农妇一碗饭就这么洒了就算了,又被这么一下狠撞,本想着惨叫几声讹点银子,可一见到宋青怜竟是撞到自己碗口撞得头上流血,心里倒害怕反被讹了,当即吓得一脚蹬开还趴在自己身上的宋青怜,捡起滚到地上的破碗,撒腿就跑的无影无踪!
宋青怜怎么也没算到还有这一脚!
胸口被妇人一下狠狠踢中,她痛得一声闷哼,喉头又是一阵甜腥冒出,嘴一张,就是一口鲜血吐出!
她吓得不轻,这戏是不是演过头了?
可这机会不抓住可不明智?
宋青怜揉着胸口,擦了下嘴角鲜血,高高抬了起一只手,一只沾满了泥泞、指甲破掉、渗出的血染红的手,微微发抖地指向赖氏:“让我下地干活儿,下地干活儿,我一辈子还是头一次下地,竟然给你们苏家干活儿,就干出个这么结果来?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言下之意,她这都是给赖氏干活才整的这出!
“我真的是命苦!嫁的男人不中用,好不容易和离了,阿娘却被无情的宗亲赶出了出来!我们母女投奔唯一的妹妹,又被妹妹污蔑陷害!自己烧糊涂了不记得吃过药,还胡说八道竟然说我跟阿娘倒了她的药!”
“阿娘十月怀胎容易吗?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大嫁人!一转眼,她就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啊!”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是哪个不长眼的故意把我绊倒?我这头疼啊!我这心口也疼啊!是谁干的?你给我站出来!别做了不敢承认!”
她蹬着脚,锤着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是一脸伤心,争取将自己那惨状让人看得清楚。
然而这已经完全黑透了,即使有着明亮的月光照着,也看不清那破皮那血色,大约只能看到她一头乱糟糟的还挂着面条儿,坐在地上狼狈的样子。
原本还喧闹的人群,一时间哄散开来,谁也不愿意再往前凑过去。
就怕万一指着冤枉撞了她、踢了她,那岂不是要赔银子?
此时,赖氏冷眸盯着在地上作妖的宋青怜。
苏小婉气得脸色铁青:“你哭个什么?谁家干活不受罪的?种地就是忙中作乐,你在这大街头的哭喊,是怕我们今年收成太好?就你家没有地,就能这么咒别人家了?”
她说话直而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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