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喊她出去吃饭,自己却不肯露头,真的是来乖乖给她送饭的?
宋青衣沉思片刻,一边悄悄起身下了炕,一边在口中应着:“阿娘,我知道了,这就来。”
说话的同时,宋青衣拿起墙上的蓑衣披在了头顶,走到帘子旁侧身在一边靠墙站好后,才远远地撩开帘子的一角。
帘子外面,柳氏早已急不可耐!
还未等那帘子彻底掀开,便是嘴里骂着并举着热饭碗,里面的热米汤“哗”的一下,兜头朝着宋青衣泼洒过去:“死丫头!敢对老娘厉害?你是不是忘了过去老娘怎么收拾你的?!看老娘今天不把你一张脸给烫烂!”
然而等她待看清眼前情形,顿时傻了眼了。
“哦?烫烂我的脸?我的脸,难道不是在我及笄那年,就被我阿姐用火钳烧烂过一回了吗?阿娘难道你忘了?”宋青衣慢腾腾脱掉厚实的蓑衣,黏在上面的米汤一点一点的洒落在地上。
墙壁上、帘子子上,也一并洒了不少米粒在上面。
宋青衣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静如潭水的眸子里,是一团深不可见底的幽暗。
她素白如画的面皮,病中虚弱着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柔态。
本来是个比宋青怜还要出众的美人胚子,偏额头上那道显眼可怖的丑陋火疤,令人多看一眼都害怕。
柳氏被她一眼眼看得心虚着低头缩起脖子来,似乎是终于想起她身上那陌生、可怕的转变。
“你、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大、大晴天的在屋子里……穿什么蓑衣?”柳氏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恶爪扼住喉咙,艰难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她手里还拎着那只米粥碗。
碗底的余热,烫得她手心直冒汗。
宋青衣笑盈盈的斜了她一眼,将蓑衣塞到她手里:“我拿着蓑衣想趁天好出来晾晒,谁知道阿娘手滑泼了米粥在上面?小婉要是看到了,少不得又要说阿娘不心疼我们家的粮食……”
“饭我自己再去盛,这蓑衣,房间里沾着弄脏了的地方,就劳阿娘去清洗干净,你说呢?”宋青衣说着,冰冷的指节触到手背上,柳氏吓得一抖,打了个激灵。
“我……好,我现在就去洗……”
柳氏颤巍巍地接住蓑衣,也不嫌脏,在怀里抱得死死地,好像这样就能够驱走一些自脚底生出的冷意。
柳氏转身快速的走出了堂屋,又去井边打水清洗蓑衣。
看了她一会儿,宋青衣又去厨房盛了碗白粥,拿了个馒头就着咸菜吃,灶台上还有婆婆早上临走前煮好的溏心鸡蛋,柳氏这次不敢偷吃,乖乖的热了放在那里。
宋青衣吃得心安理得,柳氏的脾性她比谁都了解,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跳脚虾。
今天吓了她两次,等宋青怜一回来,那恶胆就又会滋生出来,绝不可能轻易消停。不过,能唬住她一次,那就是一次。
宋青衣盘算着,坐着晒了一会儿太阳,便进了屋子里休息。柳氏一直干活等她进屋,才敢偷摸进厨房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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