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顺和陈长梃、李友等人都有点发懵了。自从明代开国以来,北方连年战乱,人口十不存一。
虽经百年生育,人口再度恢复昔日盛景。奈何宗族破败重建,不如南方昌盛。所以像张顺、陈长梃这样的北方人,有点难以想象南方大宗族的情况。
“对了,大宗族之人多受宗族扶持。那卢象升既然为官多年,又复领兵,身边定然有族中兄弟亲友相助。还请几次排查,以免有漏网之鱼!”
张顺闻言不由悚然而惊,连忙对陈长梃说道:“陈兄辛苦,还请你速速派人前往嵩县查探所俘官兵之中,是否有卢象升的族人!万勿让他走脱了,不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陈长梃连忙领命而去,张顺这才向张慎言施了一礼,继续问道:“那不知张公心中可有计策,当如何赚来卢象升族人?”
张慎言摇了摇头,连声道了三个字“难!难!难!”
“数百上千口人,岂能旦夕而走?若是仅限卢象升家人,此事倒也容易。”
“那卢象升的族人怎么办?”张顺连忙问道。
“这不正合为官府打了杀了,绝了卢象升的后路?”张慎言闻言笑问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终究意难平,我不为也!”张顺斩钉截铁的应道。开玩笑呢,卢象升又不是傻子,真因为这个殃及卢氏族人,我又不是“宋三郎”,夜里还能睡安稳吗?
“真仁君也!”张慎言赞了一句,笑道,“主公勿忧,依照《大明律》,凡谋反及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卢象升不至于此,其族人亦当无恙。若是朝廷恼羞成怒,坏了规矩,却非我等所能预料也!”
张顺一听,这倒可以接受。他便对李友说道:“到了宜兴县,见了卢象升老娘,你且把好话多讲。你就说卢象升剿匪立了大功,朝廷赏赐田宅若干,如今无人照料。特奉了卢象升的命令,前来延请全家北上。”
“一路上万勿派遣士卒护好诸人,切勿让他们得了风声,有所损伤。万一有人自寻短见,却是不好向卢象升交代。”
“等到赚来卢象升的家人,你再留人在宜兴散布消息,就说卢象升已经投敌,崇祯欲诛其满门。卢氏听闻了消息,定然会变卖家产,逃难而去。”
“若是崇祯小儿果然恼羞成怒,还能救下卢氏族人;若是朝廷无甚动静,卢氏不过损失一些钱财、田宅罢了,等到义军取了天下,再补偿他们一番便是!”
张慎言听了张顺一番计较之后,不由起身拜服道:“主公仁义无双,连些许小事都考虑如此周祥。除非那卢象升是铁石心肠,定然被主公真情所动,俯首而降!”
张顺闻言连忙将张慎言扶起来,笑道:“值得什么?他本身忠义爱民之人,又为张公和陈兄所举荐,我如何也舍不得杀死如此英雄好汉!但凡他为我所用,乃是天下之福;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在牢中颐养天年,也算是千金买马骨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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