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君臣关系和男女之事也差不多,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那何复愈是刚烈,那张顺愈加想折服于他。
张顺听了柳如是之言? 不由拍手叫好。既然柳如是身着男装? 干脆让她假装自己的书童,张顺便带着她前去拜访那知县何复。
何复知他意图,也不待见于他,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坐吧,我意已决? 你又何必多费口舌!”
张顺和他客套了两句,这厮也不答不理? 他便笑道:“我听说商纣时期,崇侯、费仲、飞廉和恶来都是商朝的忠臣。然而世上却很少有人称赞他们忠心耿耿? 反倒一个个辱骂他们助纣为虐。”
“而商国的微子乃是纣王的兄长,却背叛了商国? 投奔了武王的周国。世人没有谴责他的不忠不义? 反而称赞他的仁义。我才疏学浅? 想向您请教这是为什么呢?”
知县何复本来依旧不想理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辱及君主,不由大怒道:“商纣荒淫无度,酒池肉林;圣上只有皇后嫔妃数人而已,甚至还把宫内的金银拿出来发卖,以补贴国家。”
“商纣暴虐无道,以炮烙之刑残害百姓;而圣上却说‘贼寇亦朕赤子’。商纣牝鸡司晨,听信妇人之言而不用心治理自己的国家;而圣上却夙兴夜寐,昼警夕惕,一心一意处理国家政事。”
“商纣哪里能和圣上相比呢?那商纣乃是亡国之君,而圣上必是中兴之主!”
张顺前面还听的津津有味,直到知县何复说到“中兴之主”的时候,正在喝茶水的张顺一下子就被呛住了。本来张顺以为用柳如是说给他的商周易鼎的典故,定然能说服此人。没想到,这何复对崇祯皇帝这么有自信。
张顺一阵乱咳,打断了知县何复的长篇大论。柳如是颇为乖巧,连忙走到后面拍了拍张顺的后背,给他顺了顺气。
等到张顺理顺了气后,才看到知县何复怒目而视。张顺知道自己失了礼节,只好解释道:“实在对不住,你说的太好笑了,我一时没忍住!”
尼玛!任凭知县何复涵养如何之好,也承受不了张顺这般嘲讽。他怒吼一声,便扑了上来,誓要和张顺拼个你死我活。
柳如是本来就是一个柔弱女子,属于那种“打一拳能哭很久吧”的存在。她见两人动起手来,哪敢劝架?连忙就要慌慌张张喊悟空进来护卫。
不曾想张顺也是个练家子,他虽然比不上王锦衣、陈长梃等人,但是对付一个普通的文士还是手到擒来,他三下五除二就制住了知县何复。
说实话,也难怪张顺失礼。听到知县何复嘲讽商纣是亡国之君,吹嘘崇祯是中兴之主,他实在是有点忍俊不禁。
张顺只好正色言道:“非我辱你,一位帝王要是只是依靠个人品德和勤政就能使得天下太平,那这天下也太容易治理了!”
“如今大明外有鞑虏威胁,内有流民四起,天灾不断,人祸不止。崇祯小儿不能力挽狂澜,又何苦生在帝王之家?”
“若他真要做那中兴之主,也须问一问外面遍地饿殍、问一问山间的背井离乡的流民,他们答应不答应!”
“‘闯王’‘闯将’也好,‘活曹操’‘八大王’也罢,虽然自称枭雄,实乃不过中人之资罢了。你也曾与他们接触一番,当知学问不及一生员,兵法武艺不及一千户。若是往日,只需派遣一总兵即可擒之。”
“如今却殃及五省,数位总督巡抚而不能制者,何也?朝廷无道,民不聊生,则攻守之势异也。”
何复听了,也不再挣扎,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你的意思我已经尽知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为忠臣之道。如今也只能‘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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