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处,回禀之时,定然把这府门关了,以防有鲁莽之辈冲撞了贵人。这卢府的下人,却是故意敞开了大门,以安来者之心,足见其考虑周到细致,倒也有些门道。”
“你且想,我等上门求人,若是尚未见面便吃了一个闭门羹,心情将会如何?”
张都督闻言却是一惊,他为人颇为耿直,一向很是能得罪人。要不然,也不会立下大功,犹被贬斥了。
虽然说其中有党同伐异的原因,可也未必没有张都督个人原因。他本来只当张顺乃是张慎言傀儡,甚至可能本就是阳城张氏族人,如今没有想到他麾下这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术士,也能有如此见解。自己这回需小心谨慎了,万万不能阴沟里犯了船。
过来片刻,只见一老者精神矍铄,年近半百,身着丝绸绫缎迎了出来。
宋献策惊讶的问道:“难道您就是卢三爷?真是久仰久仰,劳您大驾,愧不敢当!”
那卢三爷却笑道:“远来是客,有什么不敢当的?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也没有一官半职。只是家居于此,江湖人抬爱,又些许名声罢了,不值当什么!”
且说几人见过礼后,被卢三爷迎了进去。几人分清主客,分别落座。
那宋献策奉上礼物,才小心笑道:“我等从豫东陈州而来,听闻贵地多宝,特来采购!”
卢三爷喝了口茶水,和声问道:“穷山沟子,有什么宝物?我这里不过产些山野之物罢了,名贵一些的有皮毛、药材,贱一点的有核桃、山菇、木耳等物,不知客人欲采买些什么?”
宋献策闻言看了看左右,见卢三爷不动声色,才低声询问道:“这些物件也会采购一些,只是我们这次却并非以此为主。我听闻卢氏产金,我欲购买些黄金,不知卢三爷可有门路?”
卢三爷闻言眼睛一瞪,厉声喝道:“尔等何人?竟敢做这犯禁之时?”
原来明代金银矿藏皆归皇家所有,一应开采,只能由皇帝下旨方可行事。
只是此举难免骚扰地方,常被文官视为昏聩之举,故而时禁时开,不为常例。
然而,金银乃贵重之物,山野之人焉能空据宝山而不入?每每盗采,朝廷却不能制止。
此事暗地里大家都已经知晓是怎么回事,但是明面上却仍然不敢直说。所以,这卢三爷一听宋献策提及此事,连忙撇开关系。
宋献策闻言不惊不慌,反倒笑道:“卢三爷何必自欺欺人呢?我等也是老客商了,其中关键之处,早知之矣!”
卢三爷一听,这来人说他也是行内人,也不知真假。为了谨慎起见,他便下令道:“给他们拿两块皮子,让他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宋献策闻言一惊,连道坏了,他哪里懂什么皮毛?这岂不是要穿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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