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回,几个月来巫教接连发下的毒丸和解药都一模一样,他们便借此机会利用外出的时间去药店搜集药材,一个月前便配制出了解毒的方子。
之所以拖了这么多天才走,是因为他们还在等一个人返回,那就是去往姜国搜集消息的田贝。
田贝此人,性格豪爽耿直、有一副侠肝义胆,平日里出手更是阔绰大方。只要他有的,凡是他的朋友,都会毫不吝惜地分享出来。
于是,在他回炎国的必经之路上,郁飞琼安排了部下扮作劫镖的山贼,被他撞个正着。看着“山贼”们嚣张的嘴脸,田贝忍不住上前教训,那些部下们一哄而散,留下了数不清的银子。
田贝雇人搬了银子回来,因太过招摇,不得不上交了一大部分到巫教,剩下的全拿出来请了他所有的朋友去烈火城最大的酒楼庆贺。
借此混乱局面,他们三人方能成功走出西炎国,甩掉追兵,一路行到这里。
“这些年,你受苦了。”听他说完,丁若羽轻声安慰了一句。
若换做是她,或许会找到更好的法子,却绝没有他这样几年如一日的忍耐力。能等到所有事件都完美重合,构建出一个最好的机会,这点她不得不佩服。
“能有你在身边,这些苦算不得什么。”郁飞琼拉住她的手,发现她再也没有了初时的慌乱。
他一阵心安,想她也许已经能慢慢接受他了,却看到她漠然的神态,不觉又是一惊。
难道她只是想让他放下戒备,好找到逃跑的机会?
郁飞琼的手不由上移,挪到她手腕脉搏处,试探她体内的气息流转。
那抹气息极其微弱,似有若无,仿佛随时都会断,正是被麻药抑制后尚未复原的状态,他终于放下心来。
丁若羽略显费力地抽开手,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留给他道:“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这几日他们都未怎么下过马车,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她时时刻刻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没有半分自由可言。郁飞琼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有些过分,赶忙低三下四地向她道歉,全然忘了自己煜国太子的身份地位。
到了祥云城后,马车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停留在一处巷子口,郁飞琼带着她来到一家宅院,里面把守着一队手持军械的官兵。
“父皇是个老顽固,我先回宫,想办法说服他让你进宫,再来此宅接你。”他扶着丁若羽坐下,随后命令那些官兵看好她,不光要防止她逃跑,还要防止宫里派人来找她的麻烦。
等他走远后,丁若羽终于解除掉在自己经脉内设下的禁制,恢复了这些天暗中积累的功力。
给自己下禁制,本就是逆反之举,类似于献祭一类的邪咒,都会有一定的反噬,只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伴随着功力的恢复,她血管中的蛊虫也开始苏醒过来,每一次游动,那一处血液内都像藏有了无数细小的针,扎得她难以行动。
强忍着停不下来的刺痛,她催动功力,继续艰难地恢复着。用过晚膳后,赶走了进来服侍的婢女,她又抓紧时间练起来,直到后半夜天色最暗的时候。
外界的守兵也不如先前那般精神抖擞,有个别的甚至如小鸡啄米般打着盹儿。这一夜郁飞琼是不会再回来的,丁若羽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出了门,避开尚且清醒的守兵,翻过高高的后墙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街巷中。
没走几步,她就定在了原地。
身后,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一串铃声。
丁若羽眼前一黑,刚能完全恢复行动力的身躯再次跌倒在地,浑身像被人控制了般根本无法做出任何举动。
她想起了段红烛身上不时叮当作响的铃声……
摄魂师?不,她体内并没有毒,只是中了蛊术,顺带着五感也在消失。
铃声渐渐听不到了,仿佛再次坠入深渊下的虚无幻境,这次却连地面也踩不着。
当她再次醒来,已回到了大宅内宽敞的厢房中。挣扎着坐起,发现足踝处铐着条长长的铁链,另一端连接在屋中一根支撑着房梁的铜柱上,足够在整个屋内自如地行动却无法走出门去。
斜前方半人高的铜镜映照出她身上华美的宫装,一转头,看到郁飞琼正坐在案旁紧盯着她,阴鸷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