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羽睁眼一扫,一只蛊虫顺着细小的口子爬进了她体内。除去一开始针扎的刺痛,竟毫无知觉。
马车又前行了一段路后,郁飞琼扶她坐起,喂给她一小部分解药。
“不管你有多恨,我都一定要带你走。”他轻轻顺着她的发丝,不顾车厢内另一名女子就要藏不住那嫉恨的目光。
他抓起她的手,轻吻着她的手背,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后,满意地笑了:“怕什么?我可以答应你,成婚前不会碰你。”
丁若羽靠在冰冷的车壁上,只觉得在这车内每时每刻都过得煎熬。
她面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随着马车行进自然地摇晃着,看上去镇静得不像话。
见到她这副不为所动又不受掌控的模样,郁飞琼咬了咬牙,拉过宛莲,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地亲吻起来。
“不堪入目。”丁若羽发现自己能出声了,声音又轻又薄,却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她闭着眼,似一尊端坐的玉像,高洁而淡漠,反衬着他们的粗俗不雅。
宛莲深知自己一直都是她的替代品,此刻见她如此态度,心底的刺扎得更深,不禁偷偷催动蛊虫,想看看她受到万蚁噬心之痛后,是否仍能够维持这番高傲的姿态。
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随后这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沿着每一条血管传遍全身。丁若羽深吸了一口气,额上冒汗,手心却冰凉,浑身忍不住发抖。
她连痛极了时都这么倔,恨得宛莲手上力道过重,尖尖的指甲在郁飞琼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巧儿,你怎么了?”他却毫无感觉般,丢下她就挪到对方身边,重新将其拥在怀里,细细擦去额上的汗珠。
痛意散去,丁若羽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虽勉力支撑,但还是靠在他身上昏睡了过去。
这一昏就是三五天,等到再次醒来时,已抵达煜国边境。
她无力地爬起身,发现他们坐的马车换了,车内装饰华丽,座上铺着名贵的虎皮。宛莲不知去了何处,偌大的车厢内只有她和郁飞琼二人。她低头一看,二人身上都换上了华丽繁复的衣饰,看来他已同自己的部下汇合。
郁飞琼取了些清水喂她饮下,便有部下敲了敲车门道:“殿下,伪太子正在前方客栈内歇脚。”
“停车。”郁飞琼道,待车停稳后抱起丁若羽向外走去,跟随护送的兵将们走入那家不大不小的客栈。
“巧儿,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可千万别被他吓到。”他轻轻笑道,笑意弯弯的眼中却藏着丝冷酷残忍。
丁若羽在有限的空间内瞧了瞧四周,不免惊讶,这已是她第三次住进牛掌柜的客栈。
见来了这么大一批军官,牛掌柜也吓得大气不敢出,望着丁若羽的眼中虽带着好奇,却强忍着一句都不敢问,招待完就躲进后厨里,再也不愿出来了。
木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郁飞琼抱着她踢开了一扇拴紧的门,门差点整个掉了下来。
客房内端坐的一道身影霍然立起,直望向闯进来的与他面容相差无几的少年。
丁若羽看了他一眼,知道是那名被离泓更改了容貌的人。
“巧儿别怕,他只不过是个赝品。”郁飞琼拖了把椅子,将她轻柔地放下,随后抽了剑,没几个回合便将那少年控制住,绑了四肢拉到墙角处。
他的手下们在屋外长廊上站了一排,安安静静看着无一人过来帮忙,仅是挡着不让任何人进出。
郁飞琼蹲下身,捏了捏那“伪太子”的脸,冷笑道:“像,太像,像到我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是谁了。”
“今日落败,我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少年也是个爽快人,此刻被擒并不求饶,但求一死。
“这张脸,是谁帮你改的?”郁飞琼却并不想轻易放过他,剑尖围着他五官直打转,一个“不小心”,削下了他一只耳朵。
那少年闷哼一声,满身傲骨,仿佛早已料到会受到各种折磨。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郁飞琼的剑在他反折到背后的手臂上再次割下一长条的肉来。
联系上潜伏于边城的线人,安排好回煜国的事后,他就得到讯息,祥云城中假扮成他的那个人不知为何突然连夜逃走,从宫内失踪了。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再次查到,那伪太子正单枪匹马地在向炎国方向赶来。
探子们一路跟随传讯,终于被他在此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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