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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形势大好,对薛崇训革新漕运十分有利。他完成了制定法令等前期准备之后,就开始着手实施具体步骤。
做事确要借“势”。有势,就如行船有风,顺利多了。沿河的地方官很多差点获罪被押解京师,如汝州吕刺史这些人,对薛崇训是充满了感激,于是诸多配合;文人届的舆情也迫不得已地转向,称赞“三河法”利国利民,就连宰相张说都承认了这点。种种因素让薛崇训进展神速,顺利异常。
薛崇训从河东(今山西)老家收罗了一批在当地有点名气的贤才,开始搭建班子。薛家是河东世家,在当地名声地位经历了百年积累,使用河东人为班底让薛崇训觉得可靠得多。
首先他在户部行辕设立了两大衙门,一个是“户部漕运分司”,另一个“漕运军卫”。
漕运分司里面的人有河东诗人、士族,甚至还雇了一些商帮的掌柜,通过制定基本规则,薛崇训设想把这个衙门做成有“基金”性质的机构,不仅要在运河沿岸征漕运税、调度漕运钱粮,还要渗透商贸、钱庄,用公款赚钱当然现在只是一种设想,目前这个衙门的功能是为了核算仓库、运输等花费,支取俸米等事而设立的。
“漕运军卫”下设四个兵募行营,为了防卫粮仓、押运粮船而设立。规模预算不是很大,不然会遭中枢忌惮,能完成保护转运的目的就够了,不能对朝廷重镇有威胁力。
但在薛崇训心里,这支军力在非常时期或许也能用得上,所以他尤其重视漕运军卫的将帅人选。
漕运募兵的总管人选是河东人,名叫汤晁仁。其父辈在贞观时期曾几度参与唐军的开边战争,也算是武臣之家,但在后来的政治动荡中汤家多次受到牵连,导致家道中落,大不如前。汤晁仁以前在河东薛家的地盘上做过一段时间团练使,因和薛家常有来往,说起来薛崇训的拳脚基础就是汤晁仁教习的,交情不浅。
汤晁仁收到薛崇训的书信之后马不停蹄就赶来洛阳,薛崇训也是十分看重,亲自到城外迎接。
天上下着蒙蒙小雨,薛崇训一行人等大半个时辰,才见三匹马向这边行走过来。小雨如雾,虽然已经离得不远了,仍旧看不清那三匹马上的人脸,不过薛崇训还是一眼就认出汤晁仁来了。
汤晁仁的魁梧身材是与众不同,肩膀特别宽。一眼看上去,虽然只看见个轮廓,但加上他骑马的动作,薛崇训差不多就能断定,中间骑马那人就是年少时教过自己习武的汤团练。
薛崇训策马从伞底下冲了出去,左右护卫急忙陆续吆喝“驾”追了过去。
“汤团练!”薛崇训喊了一声。
对面那人惊讶地“哈”地叫一声,喊道:“薛郎!你怎么迎出城来了?”
薛崇训笑道:“你没来过洛阳,我怕你进了城找不着路。几年不见,汤团练英气不减啊。”
这时汤晁仁的马已走到了面前,只见他身材不高,但臂圆腰粗,宽大的肩膀让他看起来很是魁梧。三十余岁的年纪,脸白,嘴上和下巴的胡须整整齐齐的。
汤晁仁也不多说,直接从马背上跳将下来,“咵!”地一声,踩得泥浆四溅。他招了招手道:“薛郎下来,我试试你这几年拳脚长进了没有。”
刚见面就要打架,薛崇训身边的侍卫脸色都变得有些异样。薛崇训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这城外不必城内的石板路,路上全是稀泥,顿时愣了一愣,不过马上他就一声大笑,说道:“我这几年没怎么练拳脚功夫,兵器倒是常常练练。不过汤团练年纪大了,肯定不如几年前厉害,我来试试”当下便从马上翻身下来。
汤晁仁才三十多岁的样子,听到薛崇训意思是他老了,当下便不服气道:“好,试试便知我老不老!”说罢摆开了架势。
薛崇训爽朗一笑,一撩长袍,踏着稀泥伸出手掌站在了汤晁仁对面。只听得汤晁仁说道:“让你先手,来吧。”
“哼,汤团练要托大,我就不客气了!”薛崇训当下奔了过去,一脚侧踢过去,人没踢到,但脚上的稀泥却被甩得满天乱飞,弄了汤晁仁一头一脸。
汤晁仁躲过攻势之后,愤愤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巴,骂了一句,挥着拳头冲了上来,二人顿时打将起来。
这时只听得“砰”地一声,薛崇训不幸脸上挨了一拳。旁边的侍卫惊呼一声,座下的马匹一阵骚|动,方俞忠举起手阻止了侍卫们的异动,他是薛家的老人,以前就见过汤团练,当然明白汤团练和郎君的交情。
“打我的脸!”薛崇训愤怒地骂了一声,当下就呼呼攻出几招快拳,但薛崇训的拳脚功夫和汤团练比起来实在稀疏平常,没讨到一点便宜,不出片刻,腿上被撂了一记,一个没有站稳,摔了个四仰八叉,弄得一身稀泥,狼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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