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听罢脸上一阵轻松,仿佛都松了一口气,钱是好东西,但也非常危险,只要薛崇训敢拿钱,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不料他们的一口气还没出完,薛崇训又说道:“不过两成实在少了。”
“这”刘安的神情一变,皱眉道,“那三成。最多只能这样了,卫国公!不是我刘某贪财,这钱实在烫手,如果可以,我一分不要都行。因为一半以上要送到长安,您一个人分三成,还有不到两成还得分到那些斜封官手里,不然人家花钱买官、没有进账的话图什么呢?”
薛崇训摇摇头道:“刘使君,你说得对,要让马儿跑,就得给吃草!我不要三成,我要七成!刚才你们说的两成我的,加上送到长安的那份一起给我,长安不用送钱去了。”
“这样可不行,分得不好,咱们栽得可就快!”刘安惊道。
就在这时,薛崇训的神色突然一冷,冷冷地说道:“我随你们!要给钱可以,七成;否则我一分不取。到时候出了事儿,我可没拿钱,火烧不到我身上!”
众官默然,很显然大伙都不太愿意甩薛崇训的帐给他姓薛的分红,不过是看在他头上挂着管事的官衔,同时又是太平公主的亲生儿子。两个原因缺一不可。
现在他倒是好,一口气要大头,连长安都不管了。是!他是太平公主家的,可太平有四个儿子,手下的心腹也不见得比不上儿子们重要,难道大伙就为了太平的一个儿子完全放弃长安的一众大佬?
薛崇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众人的神色,冷笑道:“你们揣着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刘使君,刚才你也说了,这钱拿在手里烫手,既然是有命拿没命花的事儿,你拿它作甚?把大头都给我,我自有处置,其他的部分让那些地方官分去,就算有人要追究,也只会追究大头的去处那你们手里分到的部分不是就更安稳了?”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恍然,面面相觑,都有些动心,但又不知道薛崇训这个人究竟靠不靠得住,所以仍在观望。
薛崇训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叹息道:“这局势一乱,世人的心也就浮躁了刘使君,你说就现在这状况,咱们当官最应该注意什么?”
刘安沉声道:“站位。”
薛崇训指着他笑道:“对!大伙跟刘使君,果然找对了人,刘使君俊杰也!”
刘安棉里带针地说道:“薛郎过誉了,大家不是跟我刘某,刘某也只是按照殿下的意思办事罢了。”
薛崇训的笑意依然还在,却越来越冷:“官场上喜欢打机锋弄玄虚,我今儿在这里就把话撂明白了,我母亲大人看的是全局,不是你们这一部分人。你们现在跟我,就是对我薛某人的信任,以后我也亏待不了你们。”
刘安平静地说道:“薛郎见谅,就算刘某信您,也得服众才是,不然就散了,您说是这样吗?”
对于这样委婉的拒绝,薛崇训也不生气,依然带着笑意道:“刘使君的押宝的胆子还是不够大,没有多少赌性。行,我也不勉强了,咱们走着瞧。”
气氛已变得有些僵了,薛崇训挥了挥道:“大家散了吧,同朝为官来日方长。”
“告辞。”众人陆续抱拳告礼。只有汝州刺史吕竮傻兮兮地问道:“卫国公,那您的两成还收么?”
薛崇训道:“暂时不必了,拿两成是冒风险,拿七成还是冒风险,我等你们送七成的时候再收。”
待众人都散了,三娘在一旁说道:“郎君对白无常得有点防范,她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不怎么靠谱,在宇文家时就经常不守规矩。”
薛崇训笑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你看不惯她在我面前耍娇卖憨?”
三娘脸上微微一红:“我只是为郎君效力,如何有此一说?”
薛崇训想了想又道:“那你一定是为白无常好?”
二人默然,三娘细细地品味着薛崇训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思。外面的夜色已经很浓了,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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