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清晨,一婢女穿过雪压枝头的院子,鞋边上的雪成了点缀一般,到了屋前婢女拍了拍鞋子,进屋后见这屋子暖炉烧着的红炭,顿时生了暖意。
舒意言穿着臃肿厚实,外衣穿了宽松棉服,双目紧闭半躺在床上,芊芊玉手放在柳叶眉双聚的地方,薄唇粉嫩,圆润的脸有些苍白没了往日的红晕,即便不施粉黛也称得上是个标志端庄的美人,舒意言性子沉稳,行为做派端庄得体,姜佑安往日里对这位嫡妻自然也是有几分敬意。
“夫人,这是厨房里刚炖的东海花胶,昨日夫人生完小姐后就晕了过去,奴婢吓坏了。”玉芝端庄一个琉璃碗,一手用调羹搅拌着,碰撞琉璃碗壁时发出悦耳的声音。
舒意言心里也宽慰些多年未有孕,好不容易怀上满心欢喜的,却生的一女,如今舒家的势力大不如前,娘家的荣耀全靠自己的姐姐照应扶持着。
“明湘苑里的的柳姨娘如何?”舒意言装作不在意的看了玉芝一眼。
“柳姨娘可是好福气,这下儿女双全了。只是昨夜夫人与姨娘同时生产,老爷还抽不开身去明湘苑看望姨娘。”
玉芝像是在说闲话般,听不出是欢喜还是嘲讽。
舒意言轻轻笑了笑,也是生了女儿,舒意言松了一口气。
“夫人,不烫了。”
舒意言想起明湘苑那位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柳宁湘本就是柳家嫡出小姐,生的是容貌艳丽,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般,一言一行柔情媚骨不失大家闺秀的仪态,知书达理的高门嫡女却非得自毁颜面要嫁给姜佑安做妾。
即便是妾,宫里有一妃位的姑母,有柳家作为撑腰,妾也是贵妾,偏偏这么一位贵妾入门的第三个月自己第一个孩儿就胎死腹中,而柳氏第一年就为姜家添了一位男丁,也怪自己无能才被算计,舒意言在生产时最担忧的就是怕自己难产而亡,姜家抬妾为妻。
在舒意言陷入思绪时,姜佑安漫步走来,衣袂随着步子摆动,脸上含着温润的笑意“夫人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姜佑安语气温柔,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舒意言,坐下床边便握起舒意言白皙的手轻轻摩裟起来。
舒意言看着眼前姜佑安才不到二十有五,一袭青衣淡淡的涎香扑鼻。面如冠玉,星眸深邃,谈吐更是温文尔雅,满腹才华的翩翩公子,是啊,这样的男子初始未识人心,怎会不芳心暗许。
舒意言靠在姜佑安的肩上,片刻红唇轻启
“老爷,我们的孩儿起名字了吗?”
“昀字如何?”
“昀,是个好寓意的名字。”
“老爷。”舒意言有些感动的看着姜佑安。
“手这么冰冷,怎么也捂着暖手炉子。”
“刚起身,不觉着冷,倒是老爷,上朝时别冻着才是。老爷还没去看望柳氏,等会又要上朝了。”
“哪有照顾好你身子重要,你是当家主母,后院事物都要你操心过问,如今更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姜佑安端起玉芝手里剩下的半碗鸡汤喂着舒意言,舒意言装出娇羞的笑着,桃腮微红。
等姜佑安欣长的背影渐渐走远,舒意言笑意凝固,让旁边的奶娘带孩子上来,随即退去屋里的婢女,只留玉芝一人。
“明湘苑柳姨娘昨天生了好几个时辰,生出来的婴儿啼哭声小的都屋外都听不见。”
“昨夜夫人你生下小姐不久,严妈妈就回来了,说是老夫人带话回来,让老爷要好生照顾夫人和小姐,严妈妈走后老爷就来了夫人院里抱了抱小姐。老夫人心里还是疼惜大夫人您的。”
舒意言心里也明白一些,抱着怀里的婴儿点了点头。
随后眉头紧皱,明湘苑那位是如何再次有孕的?
“玉芝,仔细的照顾着小姐。”
“夫人放心,奴婢自然不会松懈怠慢。”作为舒意言的陪嫁丫鬟,玉芝自然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府中侍妾就有四位,柳氏身出名门是为贵妾,得姜佑安宠爱多年,平日里大夫人也客气相处,宽容礼待着,侍妾邹氏是一名歌姬,后因美貌出众被姜佑安在烟花柳巷之地带回来纳为侍妾,还有常氏是庶女出身,陈氏是小官家嫡女,除了正妻舒氏无子,姜家可谓人丁兴旺。这些年柳宁湘盘算着的,舒意言又如何不知。
明湘苑里的柳姨娘柳宁湘躺在床上,绿芙将羹汤刚递上去就被柳氏打翻。
“都给我滚出去!”“姨娘别动气,您要是不快,叫奴婢动手就是。
您现在是坐着月子,不易动怒伤着自己的根本了。甘露使了个眼色让绿芙退下。
“怎么姨娘发这么大的火?你们这群刁奴是怎么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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