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中年汉子都是村里土生土长的老实村民,他们没有那么清晰的尊卑观念,也不像喻守义一家那样不把下人当人看。
就算知道冬至和平安一个是小厮一个是丫鬟,他们也不会因此就鼻孔朝天。
两人一边道谢一边手忙脚乱的接过钱塞进自己衣兜,然后立马抬起了地上铺着厚厚棉被的门板。
看到冬至一边跟着他们往外走一边还不忘抹眼泪,走在最前面的中年汉子忍不住一脸关切的扭脸看向还没到他胸口高的小冬至,“我说闺女啊,你这是哭啥呢?要是有啥我们能够帮上忙的,闺女你直接开口就是。”
另外一个中年汉子也在后头点头附和,“赵老哥说的是,咱这都是乡里乡亲的,要是能帮肯定都会帮你一把的。再说你家少爷、少奶奶那可还是我们东家家里出来的呢,他们家那可都是好人。”
冬至用沾了蒜汁的帕子抹了一下眼,“两位大叔有所不知,我哭并不是因为在家里受了委屈,而是为我的这个小兄弟不值。”
她一边抹泪儿一边把喻守义家的那几个小崽子殴打平安,喻守义却不让平安把这事儿告诉喻嘉言的话说了一遍,听得两个中年汉子全都变了脸色。
尤其冬至还顺带夸了一波自家主子,什么吃的穿的从不克扣,什么从来没有打骂过她和平安,什么总说他们也曾是好人家的小闺女和小郎君,不能随便作践
总之就是在各种事实证据的基础之上,用他们真正的主子——喻嘉言以及明月的做法,非常鲜明地衬托出了外八路的喻守义一家是如何的狗仗人势、心狠手黑。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五里屯这个村子的中心位置,因为冬至这一路走一路哭一路讲的,很多原本靠着自家或别家墙根儿晒太阳的闲人难免会听到几句,这些人一好奇,可不就成群结队的凑了过来。
大伙儿你跟我打听我跟你交流的,声音和阵仗难免越来越大,很快村子里的其他人也被吸引出了自己家门。
等冬至他们走到李大夫家,他们身后跟着看热闹的人,人数居然发展到了一百二三十人。
大家议论纷纷,几乎是在一边倒的指责喻守义一家不是东西,偶尔冒出一两个认为喻守义一家没做错、下人终究只是下人的,没等冬至亲自开口,他周围那些看热闹的村民就已经齐心合力、迅捷无比的怼的对方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听到动静前来开门的李大夫被自家门前乌泱泱的一片人头吓得差点儿又把门合上,好在冬至眼疾手快拦住了他。
“呜呜呜李大夫求您救救平安吧,他、他差一点儿就被我们少爷的那几个堂兄弟给打死了。”
一边说着冬至一边塞了一块银子给李大夫,“这是我们少奶奶给的看伤银子,她说让您放心给用好药,一定要把平安给救活”
李大夫嘴角直抽。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不会以为你离我这么近,我都闻不到你那帕子上的那股蒜味儿吧?演戏你就不能稍微演的专业点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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