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假装自己是个小大人,他到底也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受了委屈,可不就要跟家里大人哭诉。
原本平安还想着不给主子添堵,可现在喻嘉言就在眼前,想想平日他家主子对他的各种保护和关照,平安哪里还能忍得住。
他一边哇哇大哭,一边断断续续把自己的悲惨遭遇说了一遍,听得喻嘉言眼中火光直冒。
就连原本靠着炕桌看书的明月都忍不住走了出来,她和喻嘉言一起蹙眉听完平安的哭诉,又问了他几句有没有哪里的骨头被打断。
听到他说并没有哪里格外疼痛,明月和喻嘉言这才松了口气。
把平安打发回去躺着,明月又让冬至去隔壁的明家作坊借了一扇旧门板,以及两个从本村雇来的专门负责搬运重物的长工。
喻嘉言知道明月想干啥,但他半点儿没有阻拦明月的意思。
原本他以为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最多也就顺手给平安来几下,却不料他们居然合伙儿暴打了平安一顿。
如果不是左邻右舍怕出人命,听到平安惨叫的声音硬是拉开了那几摊烂泥,喻嘉言都怀疑平安到底还能不能用自己的双脚走回他家来。
而他的那位好大伯,回来之后看到伤痕累累的平安,他不仅一句表达歉意的话都没说,而且还明里暗里的让人家不要回来告状。
不顾人家满身是伤,硬是拉着人家大言不惭的说了一堆什么“你一个做下人的,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儿影响了你家少爷和他几位堂兄弟之间的兄弟感情”、什么“好歹我们也是他血肉相连的亲人,你要分得清高低贵贱”、什么“你只不过是个下人,你家主子要是知道你和他哥哥弟弟们起冲突,吃亏的肯定是你”。
只要一想到平安转述的喻守义的那些话,喻嘉言就忍不住额上青筋直冒,他一脸恨恨,“我让人去给我的好大伯送东西,他倒好,居然纵着他的那帮小崽子打我的人!你说他怎么就有脸把那些话说出口?!平安可还是个孩子呢!他儿子把人打成那样不算,他还要话里话外的威胁人家!人家是下人怎么了?下人难道就活该被打被骂被作践吗?人家可一没招他二没惹他!还有他的那几个小崽子,他们这不是打的平安,是打的我的脸。平安才多大?他们咋就狠得下这份心!”
明月握住他的手,“你别生气,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平安看伤。只要平安没事儿,咱们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清算旧账。”
喻嘉言整个身体都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着,“一群蠢货!又蠢又毒又贪婪!估计他们还以为平安是下人,打死了他们也不会有事儿。简直愚不可及!”
——莫说是他们这种早就已经跟喻嘉言断了来往的隔房堂亲,就算是喻嘉言这个根正苗红的平安的正经主子,那也不是想打杀一个下人就能打杀一个下人的。
明月拍拍他,“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家的那些人,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又蠢又毒又贪婪,你何苦还气成这样?”
气大伤身,明月可不想喻嘉言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气坏身子。
喻嘉言在她的劝解和安抚之后缓缓深呼吸几次,“你说得对,我早就不该再对他们抱有任何期待了。”
他这话说的其实不太准确,一直以来他真正还抱着一丝期待的人就只有喻守义一个,毕竟对方曾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帮他说过几句好话,虽然这几句好话对改善他的处境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帮助,但喻嘉言却依然非常感动。
这也是为什么喻守义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但他却依然逢年过节都给喻守义送去一份厚礼。
如果不是这次喻守义不分青红皂白的包庇他那几个小崽子,甚至还不惜威胁平安这个差点儿被直接打死的可怜孩子,喻嘉言也不会气到想要狠狠整治他们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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