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保道:“小姐什么时候来的?”
宁砚泠不愿尴尬,于是撒了个谎道:“方才刚走到这儿,就听到你叫我出来罢,想你是能隔墙视物了。”她本不惯说谎的,又想起他们几人的争吵,不觉霞飞双颊,眼睛更不敢看向刘一保。
半晌,未听到回答,于是复又抬起头。只见刘一保正楞楞地看着她,仲春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他的脸上,阳光下他的肤色莹白通透,更显得眉目如画。
就是这个模样儿,让宁砚泠从一开始便觉得刘一保长得像宁思瑶,实则天下的美少年都是钟灵毓秀,只是气质各有千秋罢了,而宁思瑶年少,刘一保也一派少年气,天真纯净的像是居住在云端上的美少年,这大抵是两人最相似的地方了。
刘一保看了会儿子,竟伸手替她把鬓旁散落的几缕秀发拢上去。他晓得自己僭越了,所以手有些微微颤抖。
终于,他们在阳光中的对视,是这座冰冷宫殿里一点点微小温暖的所在。
然而,他们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这些金碧辉煌都是没有温度的。一声冷哼割裂了这个带有人情味的场景。
“哟,瞧瞧,这奴才的手都可以摸到主子头上了,这是哪门子里的规矩!”粱卓玮复又折返,还带上了傅卉莳和颜滢,秦三立跟在她们后面,此时悄悄地抬头,对着刘一保。
傅卉莳有些不好意思,她和颜滢本就是被强拉来的,只在一旁看粱卓玮发作罢。颜滢神色如常,她本就是个冷美人,脸上竟连一丝表情也无。
秦三立忍不住陪笑道:“梁小姐消消气儿罢,这原是我们的不是。”粱卓玮登时大怒:“谁许你们这些奴才说‘我们’的?”秦三立一时着急竟没有分辨这些字眼,结果又被粱卓玮抓住发作一番,一时无法,径自跪下求饶。
傅卉莳看场面不好看,劝道:“姐姐莫要和——”她并不说什么,只抬起手一指,接着道:“一般见识。”
粱卓玮仍要说什么,且被她一握臂膀道:“姐姐方才说,这起东西冒犯了你,依妹妹看,他们日日只在这院子里厮混,礼数上差一点想来也是常有的,姐姐何必动气呢?这宁妹妹不就和他们相处挺好?”说罢,拿眼看宁砚泠。
宁砚泠站在刘一保身边,顿时有些尴尬,却也倔强道:“我们姐妹自来这里,公明正道,什么都没挣上去呢,难保他日不是个家去的了局。这些公公嬷嬷们照顾我们,哪里又不尽心了呢?却惹来姐姐这番话!”她心里着实有气,话竟越说越重了。
粱卓玮本就耿耿于怀于相貌平平,听宁砚泠这席话,便觉有诅咒她落选之意,气个张目结舌,倒也不分辩了。傅卉莳听罢,想着尽快了结此事,便道:“宁妹妹也不要多心,方才粱姐姐说刘公公这里冒犯她了,才拉我们姐妹来看看,现在想来可能有什么误会之处。”
“有什么误会呀?说来给咱家听听可好?”李公公的声音竟从众人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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