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何疏竹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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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此书何可记流年
    上古有冠白冠者二子,九冬负霜雪,五步一拜,十步一跪,且歌且行,扬水现天池,咏毕识春秋。

    ——《大荒卷五·回歌·涉水》

    故事的开始总带着一段琐碎的往事。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还是一片贫瘠得要死的土地,这片土地上全是被神明遗弃的人。混乱,肮脏,不大不小的地盘弥漫着死气。

    某天,高高在上的神明似乎想到还有这么个地方,随后这片土地上来了两个人。

    两个男人,捧着一瓢水。

    神明不需要腌臜的蝼蚁,一时间千里绝烟,白骨成聚。土地就这么裹着红尘重新回到了神明手中。

    那一日,朔风野大,男人引歌振臂一挥,瓢水股股的流,像一支蘸了墨的画笔,洋洋洒洒。流过尸堆,成了绵延的群山;流经涸辙,开出了漫地的奇花。

    水继续流着,流着,流到了大陆边沿,没地儿可流了,就破境飞渡而下,在虚空里蔓延,连通了千千万万个世界。

    那时,天地开始记了年岁,上界与凡尘就此被这片土地隔开。

    终于,水停止了跋涉,汇成悠悠寒池,名唤太液池。

    所有的故事都从这里开始。

    在更高更高的天空,神明位列二十八星宿,他们无法德泽众生,自然没有资格得到万民供奉,于是乎就有了弦月。

    凡人许愿,弦月为媒。祈求者付出代价,神明收到报酬,似乎谁也不亏。

    同时他们还需要一双眼替他们看着世界,于是乎就有了玄机阁。

    阁楼筑于三千凡界,掌控着天下局势,无人知其影踪,只晓得入阁者求仁得仁,快哉一生。

    传说这么传着,人们都信了。

    水本就是神水,日日温养着一方土地,终于自湖中生出个小娃娃。小小的她懵懵懂懂地做了那与天地比寿,与日月齐光,此间唯一的弦月。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你就是那个小娃娃呀!”娃娃的师父如是说,小时候她信着,长大后却不信了。

    那一天,刚开春的世界不冷不热,只落得个醒透,清冽。我拿着随身的玉佩躺在某棵树下把玩。

    玉佩打哪来的我也不知。一觉醒来,身旁就卧着这块玉佩。我想,许是哪次下界某个承过我恩的人予我的谢礼吧。

    我并不缺稀罕玩物。说来也怪,这玉佩不知为何有处裂痕,并非无瑕,初见时瞧着也不甚中意,但从此却再也没有离身。

    与这玉佩一同出现的还有两只蝴蝶。平素他们总是萦绕在我身旁,安安静静。

    此刻,一只轻轻缓缓地停在我眼睫,煽动翅膀,莫不清婉。我眯着眼睛很是受用。

    可另一只见着了,不要命的撞过来。两张蝴蝶纷飞,我捂着眼睛,破口大骂。

    真真是奇也怪哉!我何时讨它嫌了?

    我时常想对那只残暴的蝴蝶残暴一点,可瞧着另一只蝴蝶日日与他缠绵,如何也下不去狠手。

    对此我常常叹息痛恨,那只亲亲蝴蝶怎么就和这种货色到了一处?

    奈何春日晴暖,他们还在痴痴缱绻。

    无法,唯有长叹一声。我背负尘土,又去望天。阳光甚是刺眼,我睁大眼睛盯着,盯着它兀自高照着漠漠的人间,直至眼睛酸涩难忍。我闭眼缓和片刻,将玉佩置于眼处对着耀眼的日光,有玉护着,我也好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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