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以为她会大哭一场,我以为她会怒吼大叫,可是她竟然到最后这样不哭不闹,活像个孤独患者般自我拉扯。母亲,我很害怕,我宁可她打我骂我哪怕是让我去死。我都不愿意她变成这个样子。”
崔艺沉默了一阵,轻声告诉江梓航道:“你父亲走的时候,我几乎觉得世界都塌了,那个时候的我像极了现在的晴晴。后来啊有一天,我做梦梦到了你父亲,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了抱我,温柔地笑了笑。那一瞬间,我就忽然有了生的**。这是一个过程,你要给晴晴时间,她太小了,有些事,你还要多陪陪她知道吗?”
江梓航:“我会的。”
乔知晴站在休息室门后,开了个缝,将这些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她转过身,坐到落地窗边,盯着外面的城市,一动不动,没人知道这个时候的乔知晴心里在想什么。
江梓航还是在崔艺面前落了泪,崔艺拍了拍江梓航的肩膀:“好儿子,你不要怕,这个时候的晴晴,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江梓航抹了抹眼泪,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
崔艺垂了垂眸,千言万语的劝解和大道理都变成了一句:“我出去看看。”
崔艺走出了办公室,江梓航在沙发上呆坐了足足有十分钟,然后他站起来轻轻地走到休息室,才发现门没关紧,推开门就看到了空荡荡的床。江梓航瞬间感觉血都涌上了脑子里,各种复杂的东西涌上身体的每一处,让他感觉自己会崩溃。
“我在这。”乔知晴的声音很小,很弱,就像是颤抖就像是哭泣。
江梓航转头去看她,只见她木讷地盯着窗外,似乎什么事都与她无关一般。江梓航想迈开脚去她的身边,却又好似被固定在了那个位置一般动不了。
乔知晴忽然转头去看他,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扯出来的一般,沙哑道:“我不想”
我不想接受,我不想相信,我不想面对。
江梓航眼里立刻就泛起了泪花,他走过去轻轻地把乔知晴揽在怀里。柔声道:“我陪你。”
乔知晴忽然间崩溃,眼泪决堤般落满了江梓航的袖口,乔知晴无声地嘶吼着,咆哮着。那绝望的双目没有了颜色,紧紧地闭着,仿佛这样发泄了,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为什么,都回不去了
她的情绪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后,却又死死地抱着自己,神情恍惚,江梓航明白,她还是不能接受眼前这一切。她还是抱着希望期待有人告诉她那不是真的。可是,悲剧总是发生的让人猝不及防,令人唏嘘。
与其同时的柯木可,就像是被恐惧占据了大脑,恍惚地走在荒郊野外,嘴里念叨着:“不会的不是我与我无关”
只是她恍惚着恍惚着忽然笑起来自我嘲讽道:“柯木可啊柯木可,你不是很讨厌活在这个没有一点希望没有一点温暖的世界吗?机会来了啊,摆在面前的,不要白不要。不要怕不要怕都结束了你在也不用难过,再也不用苟活了。”
她猛的转身去看遍地荒野,眼泪说掉就掉,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好害怕,她真的害怕了。她蹲在路边,哭的就像小时候被丢弃的时候那样撕心裂肺。
江梓航把乔知晴带到了杜玲的病房,乔知晴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一步,床上那昏迷的美丽面容,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母亲啊。
江梓航轻唤她:“她可以听到你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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