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清气爽,却又还有点儿意犹未尽,冯紫英伸着懒腰踏出卧房,一眼就看见了外房床上还在沉沉入睡的那具曼妙的身体。
进入九月夜里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不过昨日白日里天时仍然很大,晒得地面都发烫,便是戌时热意都还没有完全散去。
小丫头睡得很香,绣眉檀口,两腮还残留着几分娇红,眉目间也还有几分春意。
很显然昨夜自己和宝琴的盘肠大战让外边候着的她硬捱了一晚。
这滋味可不好受。
冯紫英回忆了一下,这丫头进荣国府的时候不过十二三岁,跟了宝琴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十五岁吧,现在估计也就是刚满了十六岁,真正含包待放的花骨朵儿。
这容貌乍一看和黛玉真的还有八九分像,尤其是那眉那嘴,不过鼻子黛玉要高挺一些,这丫头的鼻子更秀气一点儿。
形似而神不似,这丫头虽然平素也是高冷模样,但是和黛玉里那种澹泊清冷还是有些区别的,多了几分做作讲究,而黛玉却反而要把骨子里的清冷刻意收敛起来。
就这小身板儿居然是媚骨天生?天生在哪里了?
冯紫英下意识地瞟了一眼侧卧着露出优美身段曲线的丫头,只是搭了一床薄被,一双纤巧的秀足露了出来,细腻小巧的足弓足趾,隐约可见的青筋,倒是有些魅惑人的味道。
宝琴语焉不详,不过冯紫英却知道内宅里的女人们对那些道观中的相师道士都不算抵触,许多时候去寺观中去上香时,便是自己老娘都要让熟悉可靠的道士帮着看一看后宅中这些女子体格哪一个宜生养宜男,大概这龄官就应该是不经意间被哪个相师看见了,给了这样一个判断。
是不是媚骨天生,是不是充盈宝器,那还得要自己亲自实践了才知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跟前,睡梦中的龄官睁开朦胧睡眼,乍然间发现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骇得她险些惊叫出声,身体一骨碌就要翻起来,但一晃眼就认清楚了是谁,心中一松,然后又羞又吓,莫非这位爷这个时候就要……?
昨夜睡之前她是一直在内间门口候着的,贴身丫鬟就是干这些事儿的,若是房里主子们欢好完毕,需要清洗擦拭,她便要进去,以前她也有过不少经验了。
不过昨夜琴二奶奶却没有唤自己进去,自己在门口捱了许久,就听得里边欢声浪语,如魔音一般往耳朵里心里钻,一直到最后,听得琴二奶奶那一句今日就把自己收了的建议,这下惊吓羞喜之下,险些坐倒在地上,后续的几句话她神思激荡之下也没有听清楚,只隐约听见“体己人”、“媚骨天生”零碎几个词儿,更是羞得她不能自己。
体己人她当然明白,跟了琴二奶奶,见了听了二奶奶和爷的床笫房事,她也知道自己不太可能被放出去,当然她也不愿意放出去。
自己这等身份,尤其是戏子出身,便是寻常清白人家都绝不会接受,若是选府中下人小子,龄官自己又不能接受,何如留在二奶奶身边,寻个机会献身侍奉,也好过吃苦。
好歹自己也还是清白身子,而且论容貌,这府里边便是把几个奶奶加在一起,也没有几个能比得过自己,而且她经过观察,这位爷却是对容貌格外看重的,单单这一点,自己就有很大机会。
若是自己运气好,怀个一男半女,那这通房丫头身份便能坐稳,假如再能讨得爷的欢心,未必就不能讨个妾室身份,就算是贱妾,那也胜过寻常人大妇十倍。
冯紫英也没想到龄官会突然醒来,还一下子坐起身来,薄被落下,身上一袭丹红罗衣,衣襟半敞,内里的葱绿肚兜隆起两团诱人的曲线。
没想到这丫头前两年似乎身子骨还很单薄的样子,怎么一年没见,就突然发育起来了,这胸前居然就隐约有了点儿规模了。
一时间心火乱窜,尤其是龄官那柔弱中带着几分怯怯的模样,与寻常在人前时的高冷疏澹模样大不一样,惹得冯紫英抬手勾起龄官的尖颌,“昨夜我和你奶奶说的话你可听见了,你奶奶让我收了你,你意如何?”
龄官被这突兀一问,心如鹿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妙眸水雾迷离,呐呐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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