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淡绿的绸裙,外边儿却罩着一层明黄色的玉针蓑衣,头上还顶着一顶金藤笠,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冯紫英却也不忍心打消尤二姐兴致,附耳悄声道:“这金藤笠和玉针蓑,若是穿在二姐身上,二姐内里却不穿衣着,那肯定就不一般,或者穿一件肚兜小衣,如那出水芙蓉,再配上这金藤笠和玉针蓑,方才够味儿,……”
明知道这是情郎的打趣,但是尤二姐依然有些心动。
这几个月来几乎是独占爱郎,可是依然未曾怀孕,这让尤二姐也有些心慌。
想到再等几个月薛家姐妹就要嫁过来了,到时候自己再难有这等机会,尤二姐就觉得心有不甘,也在琢磨着如何挖空心思讨好情郎,让冯紫英能在自己身上播下种子。
“若是爷喜欢,那今晚奴家就传给爷一人看,……”尤二姐掩嘴轻笑,“如爷所愿,……”
“哦,当真?”冯紫英食指大动。
“当真,不过爷也要好生怜爱奴家,也好让奴家早日得偿所愿。”尤二姐满脸期盼。
“哎,二姐,这等事情恐怕也是要看运气了,这几月来爷也在你身上花了心思不少,谁曾想一直没见动静?”冯紫英也是颇为不解,在沈宜修那里也未曾如何苦心经营,那边有了,这边尤二姐身上自己也是努力耕耘,却始终未见动静。
“奴家不管,总之奴家要在薛家姐姐嫁过来之前怀上相公的孩子,……”尤二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这期间,便是奴家痴缠了一些,相公也莫要嫌奴家放荡,……”
冯紫英哑然失笑,尤二姐在床上放浪他求之不得,金钏儿和香菱都不及尤二姐放得开,而尤三姐就更不用说,几个回合就要缴枪投降,也就只有尤二姐还能鏖战一番。
“好了,不说此事儿了,蓉哥儿既然煞费苦心还给你们送来礼物,怕也是有些事情吧?”冯紫英随口道:“那我也见他一面吧。”
“嗯,蓉哥儿也就是希望见爷一面,奴家虽然愚钝,但也感觉得到他怕是有些事情要求爷呢。”尤二姐点头,“不过他也是奴家姐姐的儿子,若是爷能照拂一番,也给他留几分颜面才是。”
冯紫英侧目而视,笑了起来,“二姐现在倒也有了几分人情世故的本事了,嗯,倒也不枉在这边掌家许久了。”
“奴家可当不起爷这般表扬,不过是记挂着几分亲戚情分罢了,总要胜过外人几分才是。”尤二姐听得情郎表扬,也是眉花眼笑。
贾蓉进门时都是有些忐忑的。
虽然知道这份礼物似乎颇得二姨娘的心思,但是这么快就能见到冯紫英,贾蓉还是有些兴奋的。
倒是没指望这一次见面就能如何,前几年间,他也还是和冯紫英打过几次照面,甚至还吃过一二回酒,只不过在冯紫英考中进士之后,这份情意就慢慢淡了,这三年下来,人情淡如纸,几乎就变成了一指就能戳透的地步了。
贾蓉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不怎么中用的人,既比不得贾琏那般在外边儿应酬得当,也不及贾芸那样肯吃苦,甚至不及贾瑞那样拉得下脸来做事,也不如贾赦那般贪狠,至于读书做事都不是他喜欢的。
对他来说,这样优哉游哉,成日里东边儿吃顿花酒,西边儿督促一下下边儿人做事认真一些,这日子就这么过最好。
只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日子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现在贾家在走下坡路,若是不寻个门径,这宁国府只怕就要败在他这一代了。
从内心来说他还有些羡慕自己老爹,甭管怎么样,大半辈子也就这个潇洒过了,但轮到自己这日子却过不下去了。
至于祖父召见丢下几句神神叨叨的几句话,反而让贾蓉有些害怕,现在宁国府的日子虽然艰难,但是南北总还有十来个庄子,也还有些铺子,这么稍微手捏紧一些,还能奈何着过,可若是真的卷入那些个不测之事中去了,没准儿一觉醒来就可能是身陷囹圄刀斧加身了。
他一点儿都不愿意去过那种日子,朝不保夕,刀口舔血,夜不能寐。
都说富贵险中求,若是祖辈父辈去冒险求富贵也就罢了,但轮到自己,那就免了,他这一辈子好日子还没过够呢,他不想去冒这种险。
正因为如此,贾蓉才会打算来永平府打探打探风色,顺带看一看能不能搭上冯紫英这条线,也算是留条后路。
冯紫英在处置赖家的事情上,把贾瑞给用了起来,这让贾蓉也是十分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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