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闻言,虽然他了解陈青生前的人品,但毕竟是自己族孙,怎么也不愿意让柳氏在外人面前对他这般不敬,厉声呵斥道,“放肆!你这婬妇,女子以夫为天,你竟敢如此诋毁自己的丈夫?”
那寡妇柳氏此时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心中积累已久的怨念被卫殊点破,便再也不想忍了,索性在临死之前把这些年所有的不满都吐露宣泄了出来。
“可笑啊我以为陈海死了我便可以离开那个地狱般的牢笼,可是,他的父母,以及这帮陈家的族人,却要为了名声强行给我立刻块贞节牌坊,要我终身为陈海守寡,可我也是个女人啊,我还年轻,我也渴望被人疼爱啊,但他们却要逼死我!”
柳氏说着由于情绪过于悲愤,一双眼睛激动之余都充血变成了红色。
此时老族长已经气极了,在他眼里,这柳氏大不敬,就是即刻处死也不为过,伸手指着笼子吩咐宗族的人,“快去吧这个贱妇丢入池塘!”
“是,族长!”
这回换了两个年轻人上前。
“且慢!”
卫殊再次拦在了他们面前,却是看着老族长道,“我的话还没问完,你们这么着急干嘛?莫非是自己不占理心虚了?”
那两人看了看卫殊又看了看老族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时候,老族长也拿眼前这少年没办法,只好道,“那你赶紧问完!”
“多谢族长”
卫殊笑着点了点头,四下扫视了一圈后不急不缓的开口,”其实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但是接下来,我有几句话要说,这寡妇柳氏是不是该死,大家可以待我说完后再做决定如何?”
也不等这些吃瓜群众给出反应,反正无论他们同不同意她都要说。
卫殊接着道,“首先我想说的是,我们生而为人,虽然上有君主统治,但我们仍是万物之灵,即为万物之长,可我们却连最起码的尊严和自由都没有,今天我不问在场的男人们,我只问你们女人一个问题。”
听她这么说在场的妇人略有些诧异,问她们?那能有什么好问的?
只听得卫殊稍作停顿后接着道,“首先,这柳氏当年并非自愿嫁到陈家,而是父母为了给她弟弟赚彩礼钱才逼她出嫁。
那么我想问问,今日在场的所有女性们,你们当年出嫁又有几人是心甘情愿的?你们当中有儿女的,又有谁已经在盘算着将来要用女儿换钱给儿子娶亲?”
许多人都感到有些震惊,有的人认为婚嫁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属正常。
也有的人认为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那么在这盆水泼出去之前,好好压榨一笔,也算是她们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有的人则从来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只有极少的女人们,她们的人生不幸,是从一开始爹娘为她们做主时命运便定格了。
正是这些极少数的女人,她们也曾在迷茫中质疑过,愤愤不平过,但大时代的背景如此,她们无法呐喊,亦无法反抗。
今日,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年一番话却像是一把长夜的火,点燃了她们懵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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