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旋凯随口问道:“是靖州芮禹岑?”
“正是呢,要说我们靖州,山绝水绝都没出了名,只自从有了芮公子这一连中三元的甲子状元郎,靖州倒是时常被人挂在嘴边了。”靖州出生的魏四,说到此处,语气中也有了几分自豪来。
“齐国建国以来第一位连中三元的人,确实该被人称道称道。”鲜少有人能入了萧旋凯的眼,这芮禹岑能排上个名次。
魏四听了,一时抿唇笑说:“要细细说来,三姐姐还有一分功在呢。”
“这话从何说起?”萧旋凯侧头看向魏四问。
魏四就回忆说:“当年芮公子乡试之前,曾有一段的困顿期,便就慕名到隋州拜访一位民间贤达,以期为之答疑解惑。只哪曾想,那贤达已经仙逝,宅子另转卖给了一商贾之人养的外室,芮公子不知细底,多次拜访都是未果……”
这芮禹岑如何拜访贤达的曲折经历,萧旋凯自来是没兴趣听,魏四绘声绘色的讲了半天,只提到魏楚欣时,他才听了进去。
“……三姐姐得知是这样个缘由后,就在柳家后园里随便编了首诗开导他,并鼓励芮公子不要死读书本,应趁着风和煦,多到外面走一走的。”
魏四就回想着当年魏楚欣笑着对她和芮雨晴学的这段经历,一时感慨着说:“要说来人和人相遇还真是缘分的,那隋州城那么大,偏生赶在三姐姐和芮公子同时都去了城东郊,像事先约好了似的,两人竟是遇到了。那东郊上种的是千亩良田,里风景格外的好看……没想到三姐姐遗落了一把金簪子,到正被芮公子给拾到了。”
“等后来回了靖州,在芮家园子里,芮公子见着了三姐姐,还傻傻的叫她‘柳姑娘’,我们还都调侃那簪子是两人的定信物呢,这也不知后来芮公子将没将簪子还给三姐姐……哎,这一晃已是六七年的事了,看戏的时候,那戏里总是唱什么‘鲜衣怒马’,只现如今恬儿都熬成老姑娘了呢。”魏四说着,就不探了探自己的脸,言笑晏晏,唇角两边直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便走到了正堂。
正堂里魏楚欣正是在一张大宣纸上用首创出来的“点墨”之法画好了片片桃花。
看的一众丫鬟都赞叹了起来:“太神奇了,这画的可真好!”
魏楚欣会心的笑着,一时抬眸看向旁芮禹岑道:“芮公子可学会了?”
有魏楚欣一点也不曾保留的倾囊相授,芮禹岑自然是学会了。
旁有人笑提着:“这流水桃花的,多好的画面,就差三姑在旁边留白处题一首诗了!”
芮禹岑也在笑看着魏楚欣,递过来松烟墨。
魏楚欣只摆手拒绝着,笑说:“我哪里有能随赋诗的造诣,更何况这书法也写得不好,还是等一会晴儿过来让她写……”
众人哪里肯依,被赶鸭子上架,魏楚欣只得硬着头皮,思来这几闲着没事读的话本,上头有一句倒是正对此幅画的意境,提笔沾墨,信笔写道:“落花水流红,闲愁万种。”
是行云流水,柔顺的隽秀字体。
众丫鬟起哄:“三姑可真是自谦呢,这样好的字,怕是让多少会写字的人看了都惭愧呢!”
芮禹岑看着魏楚欣落在宣纸上的诗,不抬头看着她笑劝道:“曾听人读:‘争知天上无人住,亦有愁鹤发翁。’想来万种闲愁,又何尽于人间呢。”
说来也是,就是天上的神仙也会有烦恼,又何况是她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呢。
听的魏楚欣眉心舒展,看着芮禹岑,会心一笑道:“芮公子所说如是……”
话音未落,但听门口有人鼓掌,阳怪气的说道:“好一句争知天上无人住,亦有愁鹤发翁,当真是好诗啊!”
单听声音,魏楚欣的笑容便是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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