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令符光芒大作,升到半空中。六灵印记齐齐流转,一副画卷绵延展开。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兽啸山林;
花盈于野,木秀于林,叶凌于枝。
景渺渺若虚幻,让人仿若置身于另一个鲜明殊异的时空。
秦君目光寸寸掠过,炙热近乎贪婪。
然而,随着鲜血被吸收,画卷也缓缓收起。
最后一刻,秦君仿若看见昔日挚友的身影穿梭于山间、林间,追逐嬉戏。
“久未见,不复见。”
秦君收起令符,仰天长叹。
印飞早在光芒浮现之时便拜了下去,此时见光景消失,纳头叩首:“恭迎大人归来。”
向来流血不流泪的少年也经不住热泪盈眶。
他们一族,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秦君心中一恸。
时隔三千年,她再次在这片土地上苏醒。
原以为是上天眷顾,谁知早有人在等她归来。
是谁人,付出了何等代价,才换来她的回归?
秦君不敢深想。
她扶起印飞,为他拍去衣上尘土。
“我,来晚了。”
声音低沉喑哑。
再早一步,印氏一族也不会只余印飞一根独苗。
少年伪装的从容镇定一瞬间破裂,眼眶霎时红了起来。
父母兄姐、朝夕相处的族人、最后一刻强行撕裂空间将他送出的爷爷……
全族数百人口一夕间覆灭,他连仇人是谁都不知。
惯来锦衣华服的小公子如丧家之犬般东躲西藏,念念不忘的是爷爷最后的话。
大人已醒,去找她。
如今他终于等到了家族候了数千年的人,先祖与爷爷的遗训终得实现。
少年一时难以自持,痛哭失声。
好一会儿,他才断续出声:“印飞……大人……冒犯……”
秦君拍拍他的肩背:“我于你先祖是挚友,不必如此多礼。日后,你便叫我……你随秦雅一起叫我姐姐即可。”
印飞迟疑,秦君说是挚友,但族史记载,先祖是大人的随侍,他怎可僭越?
可这是大人第一个命令,而且,姐姐……温暖的感觉……
秦君见他眉峰拢起,便知他在想什么。但她眸光定定,显然不准备改变主意。
印飞只得期期艾艾叫了声:“姐、姐姐。”
一声出口,第二声便顺畅了起来:“姐姐!”
眼睛又红了起来。
秦君拍拍他的肩:“你还小,想哭就哭,不必拘着。”
“不小……”
印飞捂住眼睛。
“在我这里,十五六岁是小孩子,十二岁更是。”
秦君淡淡戳破了他的伪装。
人不可貌相。
花迎等人以为与印飞同龄,谁知道这副修挺拔冷峻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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