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遥远的北方,错综复杂的事件正于水面之下发酵。
帕辛科娃坐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书,是一本她早就想读的人物传记,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如今终于有时间了……她的视线落在纸面之上,却很难读得下去,几页纸来来回回翻动,读了几页之后,发现什么都没记住。
她待的这个房间,正是那两个中年男女曾经被软禁过的房间,他们离开之后,这个房间几乎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成了她的软禁之所——说起来真够讽刺的,就像是一场轮回。
帕辛科娃很清楚这个房间里有多少个摄像头、有多少个麦克风,她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录下,任何可疑的动作都会在军事法庭上成为对她不利的证据。
她脑海里千头万绪,简直就快爆炸了,甚至有些令她怀念之前被控制的时候,那时她脑海里相当干净,只有那个怪物交待给她让她办的事,其他的事都是过眼过耳不过脑。
她最担心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手下的人是否会因为个人情绪而对调查产生抵触心理,令他们被她牵连,尽管她已经一再对调查官强调,一切都由她负责,与旁人无关,但调查官们未必会就这么算了,他们的任务就是挖地三尺,说得夸张一些,就是有杀错,无放过。
还有以花岗岩少校为代表的暴脾气,她衷心希望她们不要产生什么奇怪的念头,比如想用暴力把她救出去之类的,即使她们真的这么做了,她也不会同意,她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承担后果,令父亲的英名蒙羞已经很糟糕,不当逃兵是她的底线。
这个房间里没有钟表,没有窗户,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虽然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但凭这个是没办法判断时间的,三餐的间隔完全有可能人为调整。
她要想逃跑,没人能拦得住她,但一来她根本不想当逃兵,二来如果她逃跑,肯定会有人阻拦,她强行突围就会有人受伤,她是为了制止战争、不让更多的孩子像她一样失去父亲才加入军队,绝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与昔日同伴刀兵相向……回想自己在被控制期间所做的事,简直与自己的信条大相径庭,尤其是因为她的要求而令军事地形测绘局的勘探人员造成了一死一伤的惨剧,这让她怎么能安心地读书?她可以用那并非她的自身意愿而安慰自己,但始终过不了良心的拷问。
若说这些过去的事、已成既定事实的事无法再改变,即使懊悔也没用,同样令她烦恼的还有未知的将来,尤其江禅机在离开之前跟她吐露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可她已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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