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郁苓儿屏息凝神,探到有异样气息渐近。
少嬉术法全失毫无所察,待她反应过来,已有几个人影迅速穿过外室往里头而来。
“女儿,女儿!”当先一人走在前头,戎装未脱,见得妆镜前安然无恙的少嬉,一时大喜过望,“女儿,你担心死爹了!看见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人说着,已不禁是老泪纵横。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少嬉一愣,她怔怔看着握着自己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子,一时不知所措。郁苓儿只好从旁提醒:“这就是东离国的顾琛大将军,你爹。”
“爹?!”少嬉讷讷一唤。
“哎!”顾琛喜极而泣,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好在你没事,要是你出了事……爹可怎么跟你去世的娘交代啊!”
顾琛已年过半百,许是久经沙场,一身肃杀之意不减,冰冷的铠甲着身,倒是一派意气风发的模样。眼下他望着自己的“女儿”,倒也无战场之上威风凛凛的将军之态,只余满目的关切。他着急归家,一听侍女禀报,就连身上的铠甲也来不及卸去便匆匆赶来,显见得是真疼爱这个女儿到了极点。
少嬉不懂人世百态,虽活了近一千年,却也不过才师傅与栖梧两个亲人,何尝感受过什么父爱。眼下她只觉眼前空茫,木讷转头,却正好看见掩唇而笑的郁苓儿。见她瞥来,忙掩饰着收了笑容。
“小姐可算是醒了,这两日来可是吓坏奴婢了。”
少嬉扭头,正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站在她“爹”顾琛的身边。细细一想,倒是方才闯进房内,又匆匆跑走的少女。看样子,倒是通风报信去了。
“这丫头叫阿绿,你的贴身婢女。”见她一脸茫然,郁苓儿继续贴心解释,“这丫头对你还算是上心,这两日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都不知道哭了几回了。”
少嬉努努嘴,这哪里是对她上心,她不过只是阴差阳错占了别人的身份,取了个便利罢了。只是巧了,她跟这家的小姐不但名一样,这长得也是一模一样,可不正是缘分!
阿绿低头拭去眼角的湿/濡,余光正好瞥见少嬉赤足,一时讶然:“小姐怎么未穿丝履就下床了?地上凉,再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少嬉低头,这才注意自己真是忘记穿鞋了。她还尚未反应,已听着顾琛焦急的吩咐:“快,快去把绣鞋给小姐取来。”又转头吩咐身后的侍女,“你们去请大夫,让大夫赶紧过来给小姐瞧瞧。再吩咐厨房准备点清淡吃食,小姐两日未曾进食,铁定是饿了。”
“是。”身后两名侍女领命,忙躬身退下,各自领了吩咐办事去了。
须臾,阿绿也取来了绣鞋,正要蹲下给少嬉穿上。少嬉自来闲散惯了,从也不喜人服侍,当即避了避就要拒绝:“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小姐定是嫌阿绿服侍得不好,要赶阿绿走了是吗?”说着,阿绿抬起一张小脸,眼眶处尚未褪去的红晕又席卷重来,盈盈含泪。
“不不不……”少嬉连连摆手,顿时无措
。她看向身旁的郁苓儿,但见对方毫无表示,视线飘向窗外,根本不曾注意这边。无奈,只得松手,随阿绿去了。
阿绿立刻收了眼泪,蹲下身,仔细替少嬉将绣鞋穿上。顾琛见女儿衣衫单薄,也忙取来外衣与她披上,还不忘嘱咐:“你身子素来虚,这次落水后就更得安心静养,当心留下病根儿。一会儿等大夫来看了之后,你便留在房中好好休息,若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只管吩咐阿绿。但只一点,往后不许再偷偷溜出去了。”
说来也怪,少嬉本是意外落于此处的,但听顾琛这么一说,脑海中竟零碎地浮现过一些画面来。
那是与她生得一般模样的女孩。应是好奇贪玩,竟趁着顾琛不在家时偷偷溜出府,去了金川河上游船。说来也真是倒霉了,明明好好的天气,就在小船行至河中时,天空突然之间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随之落下。河中起了水雾,小船迷了方向,女孩害怕地跑到船板上,竟因此而落了水。
想想倒也是天意!与她生得一般模样的女孩落了水,眼见着是不行了,偏偏这个时候她又阴差阳错地进入了十方空间。一觉醒来,竟成了这东离国大将军之女,顾府的千金,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正兀自理清着当中原由,顾琛却见她愣神许久,担心是落水后遗症:“女儿,你在想什么?别吓爹。”
少嬉回过神来,视线对上顾琛满目的关怀,疏离的心一下软了不少。她莞尔,糯糯一笑:“我没事,就是有些饿了。”似是为了印证这话并未作假,肚子果真是饥肠辘辘的叫了两声。
顾琛爽朗一笑,又关切的说了好些话,便亲自转身出门,盯着后厨做些清淡却可口的小菜来。阿绿则搀着她坐到妆镜前,开始伺候着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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