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默念着这个问句,池修却是在兄长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脱口而出,我侧头看到他的目光里有了急切的神色。
兄长立刻收敛了表情,像是知道池修听到会多想:“没什么,小病,风寒什么的,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管她,不过是上次受了些刺激,我不怪你。阿秀离开的时候其实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阿修在宫里更要小心行事,等我从边疆回来,再把我们的打算跟皇上说”
兄长的话还没交代完。一声清脆的璃珠弹地,就打断了满堂的压抑肃穆。
那颗骨碌碌滚到池修脚下的夜明珠,像把刀子把我的眼睛剜得生疼。
"小姐,小姐,别跑了,小心摔倒……"
我浑身一紧。小姐,叫的不就是我吗?
池修起身捡起那颗当初我和他初遇的夜明珠,抬头就看到那个蹦跳着,头发乱糟糟,脸颊脏兮兮,但是看到他笑得灿烂如孩童的"我",不顾一切地向他跑去。
我愣住了,那个是“我”,一个如假包换的“我”,一个没有灵魂的“我”。
“阿月呢?怎么就这么让阿冉跑出来了?”兄长就要起身过去把“我”和池修隔开。同时眼见着瞒不住了,叹了口气:"阿冉……自那次以后就一
直是这样的疯癫状态了。
我浑身僵硬,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傻笑地做着令人难懂的怪异手势,把地上的泥土往白净的脸上蹭用力地做鬼脸。
我的心在颤抖。
池修默默地伸手拦住了兄长,缓缓走过去,蹲下来,温和地把我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握在手里,细细地为我把手上的泥土擦净,然后把那颗光华满溢的夜明珠放进了我的袖子里,包好。
"阿冉乖,这个珠子很珍贵,你要好好收着。不可弄丢,不可误用。"如同五年前,在皇宫里他叮嘱着那个调皮的小公子。一样地耐心,一样地温和。
兄长招招手,几个下人就过来拽着“我”走了。那个“我”一边走一边看着池修痴笑。
池修目送着“我”消失,才转头,郑重地看着兄长:"对不起……"
我能从他皱成川字的眉间读到正在跳动的不安和愧疚。
"别这么说。要怪也是怪我和阿秀没看好她。我马上就要启程,阿冉我交给了刘管家刘叔,你只要好好地做自己的事情,千万不要分心,不然阿秀就白牺牲了。一年后我就回来,继续好好照顾她。要是以后没人愿意娶,我就和她相依为命。"
我没忍住,泪流两行。兄长……
说话间,又陆续有几个好友来向他告别,兄长赶忙不再和池修说交代的话,生怕被人听到。他调整着情绪,强迫自己不那么悲伤消极,笑着说:"不就是边疆一年嘛,这么多年征战沙场,我赵灵超什么时候怕过。"
“不是说您怕,而是皇上这么安排,足以见到边疆形势刻不容缓。以后您回来,肯定是要重用的!”
“哪里哪里,守护边疆本来就是我这个征西将军的职责,不是为了升官的。”
“是是是,官职嘛,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人生无常,像超哥这样洒脱的人现在不多了。”
“超哥你穿上战甲别提多帅了"
"那可不,我这战甲可是阿秀……"兄长突然顿住,喉结艰难地动了动。"阿秀亲手缝的。"
我早已泪湿脸颊。池修转过头,我看见他的眼角缓缓流下两颗泪。
"兄长保重。一年以后,阿冉也会如约归来。"
我遥遥目送着兄长,心中默念。
池修也默然不语,只是这个时候,我好像能够猜出他在想什么,池萝病好,因为他不娶我。可是“我”变成疯癫之态,也是因为他不娶。他现在内心的挣扎和纠结,我都懂。
“池修哥哥,我们回去吧。”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劝他,只能尽早离开。
池修点点头,我们出了帅府,街头一个人像是等了许久,看到池修出来,远远地递来一个眼神,随即就转身离去。我有些疑惑地回头看池修,他顿了顿,回过头对我说:“阿萝先回去,兄长还有事儿。”
我绝对是信任他的。“好,池修哥哥,早点回来。”池修浅浅一笑,追着那个人而去。
其实我早就查觉,池修身边的关系,并非看上去那么清澈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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