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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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针锋相对(2/2)
    于是他佯是不悦,叫了声二哥哥:“你也不管管她,便让她胡说八道吗?”

    谁知道温长玄非但不骂人,还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他刚才进门的时候,温长玄黑着一张脸,要吃人一样,这会儿倒眉开眼笑,像无事发生一般。

    温长洵两手一摊,肩头一耸,做无奈状:“我同你说了也是白说,从小到大,二哥哥也没心疼过我一回,只要有桃蹊在,她错的也是对的,我们对的也是错的,这话我该去跟大哥哥和三哥哥说,指望他们管管桃蹊,还靠谱些。”

    温桃蹊却一点儿不怕:“那你就又说错了。从前二哥不在家,大哥和三哥哥管教我,我心里倒有那么一怕,如今二哥回来了,他们还管教我?”

    温长玄一愣,温长洵听了这话也是一时怔住。

    兄弟两个对视一回,又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这丫头鬼灵精怪的,一时要撒野,一时却又自己好了。

    温长洵又坐回去,不再提那些玩笑话,直愣愣的问温长玄:“二哥哥今儿还下去吗?我看李家哥儿也来了,方才见了我和长乐,还问大哥哥怎么不来,我倒说了一嘴,你陪着桃蹊在雅座里,你不下去见一面?”

    李家那个哥儿,单名一个兆,跟温长玄其实没什么交情,毕竟他们李家迁调入歙州时,他正值无法无天的时候,李家清贵人家,教导子孙也很是严苛,人家当然不会理会他这样的混世魔王。

    再后来他离开了家,就更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李大姑娘要做他嫂嫂,两家的孩子见了面,就该亲亲热热的。

    温长玄啧了两声:“那他知道我在,不也没上来见我一面?”

    其实李兆也看不上他,即便是他这些年有本事了,外人都高看两眼,见了面客客气气的叫一声二爷,李兆也仍旧不大看得上他。

    温长洵是知道这些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通家之好,那也是李家和长房的好,他们三房还拐了一道弯,他不能劝自家兄长,也不好数落李兆,索性哦了一声:“那不见就不见吧,反正来的人也多,他们在底下热热闹闹的,桃蹊一个人在雅座也不合适,二哥哥在这儿陪着她也成,免得给不相干的人冲撞了。”

    “今儿来贺林家开张之喜的也都有见识,没那么不识趣的,跑来冲撞三姑娘。”

    温桃蹊一听这声音便咬牙切齿的。

    没不识趣的?

    那他算什么?

    陆景明偷听她墙角可不是第一回了。

    他们兄妹在雅座里说话,那就是闲话家常,他听什么听?

    她本想发作,可想着两个哥哥都在,二哥又知道了那簪子的事儿,八成也不会给陆景明什么好脸色,便又压下了心中情绪。

    果然温长玄和温长洵两兄弟脸色都变了变,纷纷起身,往外去。

    帘子一撩开,就见了陆景明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立在那儿,身后还跟着他贴身的随从小厮。

    温长玄深吸口气:“阿兄不喜欢楼下的热闹,怎么不找个雅座去喝茶?”

    他还算客气。

    陆景明挑眉,眯眼儿笑着,是他一贯的表情与做派。

    只是他目光却并没有落在温家兄弟身上,反而隔着两兄弟的肩头,越过去,径直落在了温桃蹊身上。

    温桃蹊一时便如坐针毡。

    温长玄有心阻挡,身形一动,硬是挡住了他的视线:“阿兄是找我,还是找长洵?”

    陆景明十分坦然的摇头:“我有几句话,想跟三姑娘说一说,不过看你这样子——”

    他咂舌往后退了小半步:“三姑娘是不是跟你提起过一支……桃花簪?”

    他尾音是往上挑的,分明就是打趣的语气,但并不是寻衅生事。

    温长玄一眯眼:“阿兄说什么簪子,我不知道。”

    陆景明撇嘴:“你说不知,那便不知吧。但我正经是有几句话,想让三姑娘代为转达你大哥,所以才找上来。你们兄妹说什么,我并不曾听了去,不过是来时听见了你弟弟最后这么一句而已,你冲着我没个好脸色,倒像我是个听墙角的小人,这样针锋相对,我还以为,三姑娘跟你说了什么。”

    他可不就是个听墙角的小人吗!

    温桃蹊胸口怒气蹭蹭往上涨。

    林蘅说的也不算错。

    她不悲不喜时,陆景明是很有本事的,能叫她发作一场,挑拨着她的心绪跌宕起伏。

    她刚想撑着食几站起身,就瞧着温长玄背在身后的手冲她摇了摇。

    于是她又坐回去,别开脸,看都不多看一眼了。

    眼下她有了撑腰的人,二哥是凡事都会为她出头的,她躲在哥哥身后,这样也挺好。

    “桃蹊没跟我说什么,不过她年纪还小,阿兄有什么话要转达,怕她一时听不懂,或是记岔了,回头再误了阿兄的事儿,不如告诉我吧,等回了家,我告诉大哥。”温长玄一动不动的挡在那儿,面不改色的说着这些话。

    陆景明心里很清楚,温桃蹊不怎么愿意跟他走动,一直都带着抵触的情绪和莫名的敌意,也许是为了她从前说过的,真心不敢轻易交付,始终都防备着外人,不单单是针对他。

    温长玄以前倒对他挺客气,但这是个极护犊子的兄长,要知道他干的那些事儿,又是送簪子,又是听墙角,他要能有个好脸色,才奇了怪。

    是以他挑眉:“我几次见三姑娘,都觉得她是个极聪敏的姑娘,伶俐又能干,见事极明白,并不像你口中所说,年纪尚小,连话也听不懂,记性又差,你做哥哥的,这样贬低三姑娘?”

    “不是贬低她,我做兄长的,便永远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只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无忧无虑的长成便很好,其他的一切事情,都不是她该过问的,自然也都与她不相干。阿兄要跟大哥说的事,只怕让人听来烦忧,我既在,为什么要让她知道?”温长玄理直气壮的把下巴高高昂起,“或者阿兄不方便与我说,那就等傍晚大哥回了家,阿兄登门一趟,也不妨碍什么。我不明白的是,阿兄为什么一定要找上桃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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