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掉衣裳,浸入温水中。
细小的伤口浸了水,又痒又疼,偏又舒服得紧。
换上徐嫂子的衣裳,有点大,但长短刚合适。
我揪着湿淋淋的头发走出去,徐嫂子正好在院子里晒豆子。
圆滚滚的黄豆装了一簸箕,架在篱笆围的拐角上,徐嫂子弓着腰,正仔仔细细将其中的瘪豆子检出来,放到面前一个缺了脚的粗瓷碗里。
听见我的脚步声,她回头看来,表情微怔。
我揉了揉头发,抖落一片水珠,“嫂子。”
“啊哎……”她回过神来,手里还捏着一把豆子,笑向我道,“姑娘且先坐坐,我将这豆子选了,马上就做饭去。”
我“嗯”了一声,犹豫要怎么说走的话。
她却突然道,“姑娘,你生得真好看。”
语气羞怯,还带着一点艳羡,耳朵根也不自然的红了。
我咧嘴一笑,瞥眼瞧见院墙边的石墩上,一只母鸡已脱了毛,放了血,湿淋淋的躺着。
那一定是下蛋的母鸡。
我有些自责,要走的话噎在嗓子里没说出来。
徐嫂子注意到我的视线,便笑着解释道,“家里没什么好招待你的,这鸡却是肥嫩,待会儿就能吃了。”
“嗯。”我不动声色的点头,悄悄捏了捏手腕上那串珍珠手串。
这是扶苏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摘下过。
中午炖的鸡,汤色油亮,丢了一捧新鲜采来的蘑菇,撒上翠绿的葱花,香味扑鼻。
丫丫心疼老母鸡,却也高兴开荤,夹着一条大鸡腿美滋滋的啃了一中午。
徐嫂子笑眯眯的将另一只鸡腿夹给了我,“快尝尝。”
这顿饭,我实在用得心虚,并没怎么多吃。
徐嫂子却以为我是吃不惯,“都是农家菜,做得不是很好……”
我忙道,“嫂子手艺很好,我很喜欢。”又自己盛了一碗汤,夹了许多蘑菇。
徐嫂子笑得欣慰,又问起我的身世来,“姑娘看起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
我胡诌了一个理由,“我不过是个丫鬟,跟着家中商队行船运货至此,途遇水匪,老爷一家子都死了,只有我跳进河里躲过了一劫。”
这个故事说得徐嫂子面露同情,就连丫丫也吸了吸鼻子,主动夹了一块鸡肉放进我碗里。
……
吃罢午饭,我问了往县城的路,告辞离去。
直接将珍珠手串交给徐嫂子,只怕以她的为人万万不肯收,于是就紧赶慢赶到了城里,寻了个当铺将手串当了,换了一十二两银子,自己藏了二两傍身,又将剩余的十两分成二八两份,其中二两买了猪肉点心,两筐小鸡、一筐小鸭、一筐小兔子,还有几身粗布麻衣,另八两现银用口袋装了,悄悄丢在小鸡框里。
卖活禽的小贩多收了我五文钱,让自己妻子赶着小驴车送货。
我身上的伤还没好,走路不利索,就与那老板娘一左一右坐在驴车木板上,也轻松不少。
日落时,已走到小村庄前头的大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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