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起睡得很浅,这都要归功于多年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如果一觉便睡到大天亮,那么对于防不胜防的夜袭事件,他们便只能一败涂地了。
“是掌柜啊!”苏云起先是半睁着眼睛,适应了半天白日的光线,这才起身:“对不住了,说是只借用一晚,却没想到我兄弟二人居然就这样睡了一夜。”
他很讨厌冬天,不仅是因为那足以冻僵四肢和冻死战马的恶劣天气。更是由于白日太阳大放其光,映射到那皑皑白雪上时愈加刺眼的光芒。
“那……这位公子”掌柜不堪寒冷,哈了口气在双手上,不停地揉搓着,这才将半张脸从宽大的手掌中露了出来。只余一双眼睛不时地打量着沉睡不起的吴真。
客栈一夜没合门,火炉早就熄灭不说,这屋子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惨遭风雪肆虐,没有阳光的直照,似乎比外面还要再冷一些。
说句难听的话,掌柜甚至担心是不是因为风雪太过寒冷,这位公子又喝了酒下肚,后半夜晕晕沉沉地不省人事,再然后便彻底在睡梦中……醒不来了?
路有冻死骨的事情掌柜可不少见。冻死骨的情况,其实因为是饥寒交迫而死去的很是少见。寒冷是无法避免的事实,可便是一个人再落魄,总也不会当真落到了忍饥挨饿的地步。
他们开客栈的,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多少还是会给他们一个半个的馒头用以充充饥。
那些冻死骨,还不是喝醉了酒,不省人事不说,还冷热不知,生生把他们自己送上了西天!
苏云起瞥了一眼埋头睡得正酣畅淋漓的吴真,说他是昨夜那个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甚至还因为不解愁,直接端起酒壶大口灌进肚子里的吴真,谁会信呢。
他轻轻伸手退了一把吴真,“这小子睡得还真是死!”
苏云起干脆清清嗓子:“哎这不是瑶姑娘吗?”
“谁?”就好像踩着了他的尾巴一样,吴真人猛地一个站起。
脑子尚未清醒,便不停地去问:“瑶姑娘在哪呢?她人呢?”
“对不住,掌柜。”临行前,苏云起再三致歉。因为他们的一时大意,喝酒喝得忘乎所以,竟也忘了替客栈关上门窗。
待今早被掌柜叫醒,整间客栈都冻成了冰块。
“二位说的这是什么话!”掌柜笑得合不拢嘴,难得见到如此识大体的贵公子,而这贵公子还是他们客栈的财神爷,他自然心悦不已:“小店还要承蒙二位多多照顾才行。”
吴真这个没心没肺地立马搭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见状,苏云起也只能跟着陪笑了几声,心里却已有计较。风雪一停,他便要遵照皇命去北疆了,哪里还有机会去照看一家客栈的生意。
能让祖父暂留京都,已是陛下额外开恩。苏云起基于这一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只是,直到此刻,他方才明白,原来还是有诸多不舍的。
而这最不舍的,还是她。
拟好了请柬,派人送到了平阳侯府上,苏云起坐立难安地等待着消息。
第一眼看到请柬上所书内容的人正是凌珏:“苏少将军请我们一同去京郊外的一处庄子上冰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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