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杰并不接她的话,只是对朱夫人说:“该说的,唐某都已经说清楚了,唐某心意已定,请夫人带着李姑娘回去吧。”
“杰哥哥,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白姑娘,是不是她不让你纳妾?如果是,颜儿可以去求她,让她知道,颜儿不会跟她争,跟她抢的。”芳颜还是不死心的样子,掩面边哭边说。
新杰不想再多说什么,对朱夫人和菊夫人简单作揖之后就抬脚走了,并不去管芳颜还在说什么。朱夫人顿时为此又来了气,她一个长辈有被如此撂在这里没人理了。菊夫人还在为自己的心事感慨。
而芳颜虽然从指缝中看见新杰已经离开,但是还是不停地说着:“让颜儿去求白姑娘”哪怕是朱夫人骂她没出息,都没有停止,直到她看见新杰出了会客厅所在的院门,朝里面而去,且估摸着去的远了,听不见了,才停下来。一停下来,小姑娘便站直了身子,毫无悲伤,脸上写的是愤怒。她几年前就喜欢上杰哥哥了,一直在等着长大及笄了可以让姑姑去提亲,哪知道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穷酸女人,占了他的妻子的位置,还不让他纳妾。可恶至极,终有一天她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朱夫人看着外孙女阴晴翻转极快的脸,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这丫头并不是像平时看着那么乖巧伶俐的,是一个心大的,若是不早早安顿了她,只怕会惹出什么祸事来。虽然她也想着能做成这门亲事,但是如今看来不易。掌家多年,朱夫人便开始盘算是否选洛阳其他的年轻人,看来要着手赶快相看了。她便站起来,由旁边婆子扶着,出门上车。车刚刚离开知府府邸不久,老太太开始盘点着洛阳的门当户对的人家,还没想出头绪,就听到她很不想听芳颜用她从未见过的阴狠冷漠的口气跟她娘说话:“娘,你回去给姑姑写信吧,告诉她无论如何我都要嫁进唐家,不能嫁给杰哥哥做正妻,我可以做平妻,做妾。若是她实在没有办法把我嫁给杰哥哥,就想办法让我嫁给唐家的其他少爷,只要能进唐家,她要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谈。她不是看上了爹爹留给我的李家的产业吗?我可以把爹爹留给我的城南几个最大的铺面给她。若是她有本是将那个姓白的女人弄死,我可以把京城李家所有的铺面给她。”
朱夫人听着这冰冷的话,说弄死一个人仿佛就是弄死一个猫一样平淡,身上觉得毛毛的。这还是自己刚刚及笄的外孙女吗?
菊夫人倒是很平静,她早就知道女儿天真无邪的外表下面有着冷酷的一面。她五岁时,因为家里养的小狗不陪她玩,跟着军营里别的孩子跑走了,回来之后被她吊着一只脚绑在水缸上,用鞭子抽了很久,直到她手酸了,才扔了鞭子,点了火把,去把那只狗活活烧死。从那以后,菊夫人就知道女儿身上流着朱家的血,菊夫人的祖父和父亲以及两位兄长都是手段极为残忍的人。在人前谦和绅士,在暗处报复阴招层出不穷。她当初不愿意回朱家,就是想让女儿远离那个充满算计阴招的家。可是现在看来,真是三岁定八十,女儿不仅继承了朱家的冷血,还学会了她父亲,李家人的精明算计。年轻时候,菊夫人行事也跟自己女儿一样,家里有钱有势,有些肆无忌惮。但是丈夫过世之后,她终于有些悔悟,午夜梦回时,会噩梦连连,也许这就是她年轻时做事过于狠辣的报应。
“颜儿,”菊夫人希望女儿今生能够顺遂一些:“做人不要那么过激。那白姑娘并未招惹你,你又何必如此深的怨念,要她的命。”
“谁说她没招惹我?她沾惹了杰哥哥就是招惹了我。一个投奔来的穷酸女人,无父无母无根基。以姑姑的手段和这几年在唐家经营的人脉,弄死她不会是难事。”
“你以为唐家老太太选定的孙媳妇出了事唐家查不出来?”
“嗤,你觉得如果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原来的人选出了点意外,有人会费心费力去查吗?何况若是姑姑连这个都办不到,她怎么在唐门立足?如果她没有手段,她如何这么多年能让我姑父身边没有别的女人?难道你就真相信外人说的,唐家男人钟情?”
菊夫人和朱夫人彼此看了一眼,这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吗?看着外祖母和母亲的表情,芳颜更加坚信她能说服她们:“再说了,母亲,你难道现在不后悔?没有怨念?当初如果能嫁入唐门的是你,你今天该如何风光?唐家的男人都有一幅好皮囊,你看姑父比我爹要英俊多少?除了外表,唐家的男人个个都能干,有出息。姑姑随军,将军夫人有多少荣耀?当初你若是愿意争取,也不是嫁给一个副将。你难道说你心中没有动过姑父的念头?这几天你们也看到了,杰哥哥虽然不是家长嫡出长子,但是唐老太太信任他,百花堂早就稳稳当当在他手中,现在又给他权柄插手百草堂。他在唐家的地位不比大少爷差。唐家如今是什么状况想来也不用我多说。女人嫁人不止是要穿衣吃饭。我要的可不止是男人。还有很多事可以有。难道朱家只想做商家?难道不能有一天成为勋戚之家?杰哥哥现在是太子幕僚,若是太子登基,难保他不会出仕为朝廷重臣?你们难道不想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孙女婿?”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又看了看朱夫人:“外祖母难道不想将来林哥儿和华哥儿能有人提携?”林和华都是朱夫人钟爱的两个孙子,两个人都很用功,已经过了乡试,准备走仕途的。唐家皇亲国戚的地位自然是他们的捷径。打蛇打七寸,芳颜很会拿捏她外祖母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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