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丫头能答应我吗?”
“只要你心里只有我,我自然在。”
他终于满意地亲吻了一下她的手,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丫头什么都给了自己,但是他总有种失去她的担忧。二十几年来,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容易患得患失。
半个时辰后,看着药泉里的水由浑浊变为澄碧,他周围的水汽随着他体能功力的推动越来越浓,她知道他再次顺利蜕变,完成了这次艰难的洗髓,从此站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看着那个在水雾中肌肤越来越剔透,坚实的身躯逐渐从退却的热潮中由通红变为粉红的男人,她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随之便是对自己的嗤笑,自己怎么对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有母爱的情节。
就在唐庄这眼隐秘的药泉沸腾之时,一队灰衣人悄无声息地在咸阳城郊一处庄子积聚之后,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一盏茶功夫之后,一匹快马从这里出来,在咸阳城外兜兜荡荡几圈之后,进入城外一所不起眼的宅院再没从正门出来。在城门开启前一刻,月华轩的一辆拉着生鲜的大车像往日一样,准时来到门口,等待城门开启后,向月华轩稳稳地驶去,新的一天在月华轩后院的忙碌中开始。
两天后,据说月华轩大老板唐家三公子要去洛阳巡视店里的生意,同时代大公子巡视百草堂,代祖母巡视百花堂。在外人看来,除了月华轩的生意,其他的,三公子只怕只是打着家族的名义去走马观花。特别是百草堂派出了咸阳总堂的大队账房和管事先行于清晨出发。而三公子,则闲闲地呆在唐庄,直到从月华轩中高飞掌柜的带着大包小包的点心吃食等从城里出发后,他才带着白家的表姑娘和几个长随慢慢地去城外十里处与他们汇合。这一众人等怎么看都是去游山玩水的,不是去办事的。
除了最近跟着新杰办事的安儿,唐老太太又多派了两个常年跟着她出门办事的长随跟着,另外让刘嫂也跟去有个照应。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出行,直到要出门的时候,新杰才发现,莲儿不会骑马,只能坐车去。于是新杰让安儿除了把自己的马带上,另外自己专门去给莲儿挑了一匹温顺的马。他有时候陪着坐车,在路上人不多,道路缓和的地方,他逐渐开始教莲儿骑马。最开始是让莲儿跟他同乘一匹,在她逐渐适应之后,才慢慢地让她自己单独骑一匹,自己牵着。虽然比平时自己一路打马去洛阳慢了很多,但是两个人恩恩爱爱,在秋风里畅游,也是无限风光。唯一让新杰觉得别扭的就是晚上莲儿要跟刘妈妈住一间。这位妈妈,受了老奶奶的指令,很是坚持,但是她有时候自己也觉得很不忍心。这对小夫妻真是很恩爱。很多时候,刘妈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洛阳知府府中,莹雪自从跟了阿志之后,一直住在前院,便把每天早上到太太那里的晨昏定省给省了。每日里就是在屋里做做针线,或是阿志从衙门回来,她就去书房陪着,端茶倒水,红袖添香,将大人服侍得舒舒坦坦,连固定的初一去太太房中的定例都忘了,直到初一晚上太太身边的孙妈妈实在看不过眼,当面来请,大人才去应付了一下,很快又回到书房。照旧叫来莹雪侍候,直到二更天方让人抬来软轿送她回房。第二天,这莹雪姑娘得了大人嘱托,去查看客房客院的布置,据说唐家三少爷要来做客,唐三少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唐家想来是极为奢华富贵的,莹雪琢磨着三少对很多东西应该很讲究,且这是大人交给她的第一件家务事,她自然要尽心尽力,事无巨细地查一遍。她头一日已经吩咐管事将客房的窗纱幔帐都换新的,但是此刻看到的仍是过去大红大绿的旧装饰,管事的居然说是太太那边不给对牌,领不到新的东西,所以换不了。莹雪听了便来了气,也未多想,就抬脚往太太院里去。
刚进院门,尚未进屋,就被两个嬷嬷走上来,将她按倒在地,另一个嬷嬷走上来,将她的嘴堵了,一个婆子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张契约和印泥走过来,将托盘放在地上,将她的手指按了印泥,盖在契约之上。她一阵恐惧,拼命摇头收手,但是几个婆子太有力,她无法动弹。盖好了契约,才被放她站起来,但是两只手臂仍被婆子别在后面动弹不得。只见此时周太太由两个婆子扶着,在廊下有人摆好了椅子她坐下,冷冷地看着莹雪半天,才吩咐身边的嬷嬷:“孙妈妈,让他们去拿套新衣服来给雪姨娘。”她看了看下人递过来的契约,满意地笑笑,又和善地对莹雪说:“恭喜妹妹,贺喜妹妹,自今往后咱们就真是姐妹了,一起服侍大人。月桂,拿着这卖身契去找周师爷,让他们帮咱们在官府备案,把一应文书办了。”
看着莹雪不停地嗯嗯有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又高高兴兴地笑道:“孙妈妈,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把泛着厨房馊味儿的抹布放在雪姨娘口中呢?要是晚点熏坏了,岂不是让大人担心?还不赶紧地拿出来。”
终于可以说话了,莹雪此时倒而说不出话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如此看着和善甚至有些迷迷糊糊的周太太,下手一点都不软,而且做事周密,这几天虽然没有找自己的麻烦,但是此刻自己被迫签下那个契约,就永远有了拿捏她的东西。虽说妾是给丈夫的,但是若身契在主母手上,生杀予夺,或卖货买,都是主母说了算。她不能不争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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