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欲言又止,待宫计反手轻轻关门的动静传来,她才小声道:“……奶奶不用去送大爷吗?”
姜宝青没回答,倒是想起了方才的事,看向丁香,笑了下:“你还没说,我问觅柳去了哪里,你怎么跪下了?”眼看着丁香又要跪下,姜宝青颇有些头疼的连忙抬手阻止,“有话好好说,莫要跪了。”
丁香微微垂下头,有些不安道:“……奶奶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奴婢?”
“这话怎么说?”姜宝青愣了下。
丁香贝齿轻咬下唇,原本有些绯红的樱唇,一下子有些微微发白:“……奶奶屋子里平日的活计,大多都让觅柳姐姐来。奴婢害怕自己是不是太愚笨,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奶奶厌弃……”
她眼角泛红,显然快要哭出来了。
“……”姜宝青觉得有些头痛。
这事吧,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只是跟觅柳的相处时间长,自然许多事喜欢找觅柳做,这倒不是偏见什么的。
姜宝青像是细细春风飘荡着的柳絮,看着温温柔柔的,其实是个极难敞开内心让人亲近的。
像是觅柳,她们一块儿经历了很多,说是出生入死也不为过,她们情谊自然是非寻常。
不过丁香提出的这个问题倒也确实是,她既然已经跟宫计结为了夫妻,这样只重用她带来的丫鬟,难免让入景轩里原来的丫鬟都有些忧心忡忡的。
这样一想,姜宝青便朝着丁香微微颔首:“……这并不是你们的问题,我日后会注意的。”
丁香有些诚惶诚恐的抬头看了姜宝青一眼,旋即又垂下了头,婉丽的声音有些低:“……奶奶言重了。”
直到丁香出去,姜宝青这才想起来,她原本不过是随口问了问觅柳去哪了,谁曾想引得丁香反应这么大。
所以,觅柳到底去哪了?
……
这会儿的觅柳,告了假,在定国侯府西南角林子的后门那挨着的小巷子里,低声同面前的一个男子讲话:“……你怎么来了?”
那男子有点不太高兴,但眼神落在觅柳身那橘黄镶边撒花交领纱衣,他神色又很明显的收敛了些。
这料子,他在城北那家布庄里见过,一匹都要五两银子!
男子脸忙挂了殷勤的笑:“这不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有些想了。”
说着,想去拉觅柳的手。
觅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避开了男子的手。
男子脸色变了变。
“眼下奶奶刚嫁进来,正是忙的时候,”觅柳飞快道,“若是没旁的事,不要再让人递话给我了。若是有心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样编排我们奶奶。”
说完,觅柳左右看了看,见四下里没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又回头加了一句“我有了假自会回家,到时候再找你”,匆匆离开了。
男子看着觅柳匆匆离去的身影,有心纠缠,又不敢在侯府这边闹事,只得恨恨的往地吐了口唾沫。
这时候,高大围墙一侧那一直紧锁着的角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婆子从门后探出头来,一双冒着精光的小眼睛下打量了那男子一番,出声喊道:“那位小兄弟,我有话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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