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的事他真是不懂。虽然现在也有个宫婢对他好,嘘寒问暖的,总是想着法的去借用小厨房给他做葱油饼吃。对此,他虽感到温暖,感到熨帖,可他也不确定那是不是男女之。
因为那等感和陛下比起来,好像有些寡淡了。陛下所作的一切就是希望小左大人放弃名分,安心当他背后的女人。尽管他没说出来,可看了这些年,高庸觉着自己也看明白了。
陛下或许想着,这样才算真心。毕竟,真心喜欢又何必在意名分?可小左大人那样骄傲的人,怎会许自己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来?
陛下要以此考量小左大人的真心,而小左大人偏偏不肯,或许,这才是裂痕产生的原因吧?
对于陛下的行为高庸不懂,也不敢说对与错,只是他隐隐觉着这样反而可能会将人推得更远,没见,小左大人现在跟安顺候反而是走得近了吗?
带着满心的惆怅回了深宫,一问之下,才得知,皇后晕厥,陛下已赶去坤宁宫了。
他赶到坤宁宫,却被告知皇后苏醒了,陛下正陪着,今就住在坤宁宫了。
高庸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似乎是除去初一十五,天子头一次在其他子里夜宿坤宁宫吧?
高庸轻轻叹了口气。
心里暗暗想,若是将心思都放在皇后上也好。这样皇后也不会嫉妒,天子也能慢慢淡了对镇国公心思,一旦心思正常了,或许就不会再猜忌镇国公了。
“钱公,为何要拦着我?”
皇宫城楼上,吕大器颇为不满地道:“这分明就是……”
“吕老弟。”
钱谦益肃着脸道:“有些事总得有个交代,而为天子总得有个台阶下。不然你想如何?让天子去给一个臣子作揖赔礼吗?天子真做了,左弗有那命接吗?天地君亲师,天子就是天子,臣就臣,再关系和睦也要恰到好处,不然就显不臣了!”
“昔宋仁宗被包拯拉破了衣袖尚能忍受,陛下为何不能学仁宗?!”
吕大器冷哼着道:“难道这有损宋仁宗之名吗?!反是显君王气度,成为千古美谈!”
被吕大器一噎,钱谦益说不出话来了。曾樱眼见场面尴尬,便忙道:“还是快开宫门,让镇国公早早回家去吧!这多百姓聚在这儿,容易闹事!”
有了台阶下,钱谦益自然是下得快。不理会吕大器那要吃人的目光,吩咐道:“快去开宫门,宣旨!”
皇宫大门被缓缓打开了,一群天子亲军冲了出来,将天子的口谕宣读口,便将黄寺拉到正中间,二话不说,直接将人衣服扒了,cāo)着板子就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百姓发出阵阵叫好声,左弗也被几个妇人搀扶了起来。她冷眼望着哀嚎着的太监,嘴角噙着冷笑。
血模糊的黄寺被拖了下去,还未行满一百杖,便已气绝亡的他是这次博弈中的牺牲品。
不过既然冒出头来了,便要做好死的觉悟。
她左弗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折辱的?
朱慈未出来,只寻了个可笑的理由便找个了个替死鬼出来平息民怨。百姓见天子有所为,自不会再闹,这一招虽平平淡淡,却是出奇的有用。
毕竟,在百姓心里,天子就是天,天子从来都是好的,坏的都是边人。
眼见皇后掌宫太监被打死,父母官得到了宽恕,百姓的怨气自然是消了。
几个妇人从于山手里接过棉袄子披在左弗上,又从食盒里将姜汤拿出,喂着左弗喝下,宽慰几句后便是慢慢离去。
左弗没有走,她的双脚还是麻木的,此刻走动很是痛苦。而且,她还想在这儿再站一会儿,看看这巍峨皇宫,将这灿烂背后的腐朽深深刻画进心里。
人群慢慢散去,本已离开的孙训不知为何又出现了皇宫门口。望着偌大的皇宫前那孤零零的影,他目光越发深沉。
马车在左弗边停下,他下了马车,道:“这凉风吃上瘾了?还不回去?怎么?还指望着有人出来安慰你不成?”
左弗侧头望了他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汤婆子,“做好事不留名。你倒好,生怕我不知道,还将安顺候府几个字绣这汤婆子的护上。”
“嘴皮子这么利索,看来底子是真得好。被人泼水又挨冻的,还这么活蹦乱跳的,我做这些事倒显多余了。”
他说话间便是解开自己的大绒披风披在左弗上,“你这人啊,就是嘴硬。路都走不了,就剩张嘴了,还要在这里装十三,就不能软和一些?自讨苦吃!还不快拢上?赶紧回家去。”
左弗摸着上的披风,道:“这是姑绒……”
她望着孙训,道:“每匹价值百金,惟富贵之家用之,以顶重厚绫为里,一袍可服数十年。你可真舍得……”
“赚这么多钱带棺材里去吗?还不好好享受下?你也知可用数十年?这绒衣就是暖和,你平穿的那些袄子样式虽好,可难免被人轻视。这人啊,有时还是要装点下门面的……”
他上前手搭在左弗肩上,李想刚要上前,却被于山一拉。于山挤挤眼,小声道:“你难道想大姑娘当姑子?”
李想愣了下,转眼就明白过来了。
是了,这安顺候以前虽不是个好东西,可这些年为了姑娘守如玉的,而且痴等了这些年,倒也是个可托付的人。
其实,他还是觉着英国公更好。可想想自家大姑娘神仙一般的人物要给牌位磕头,这心里总有点不得劲。而且,一个男人多年不肯娶,分明是前难忘,这大姑娘嫁过去,活人怎么跟死人争?想想也是委屈的。
算了,还先不做声,先看看大姑娘自己的主意。
左弗愣了下,还未反应过来孙训要做什么时,只觉自己子一轻,再回过来,发现自己已被他打横抱起,耳边还回dàng)着他的嘀咕。
“浑都凉透了,嘴还不饶人。我看这风还不够大,没将你吹得嘴巴也沾起来,真是祸害活千年,老天没开眼。”
“你这祸害还没死,我怎么能死?老天要惩罚也先惩罚你。”
她小声嘀咕了下,竟忘了挣扎。
见他还在念叨,又忍不住道:“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快些走,我都要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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