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一咬牙,奔到墙下,一连数次跃起,都没跳上墙头,那边伯鞮听得清楚,眼见重耳要逃,抖动剑底,使了招虚招,退身而出。狐毛和赵衰一剑刺出,扑了个空,两剑相击,震得手臂发麻。
伯鞮提起身形,如鹘鹰掠水一般,几步窜到墙根下,伸手去拽重耳。重耳用尽全力一跃,趴住墙头,狐偃抓住重耳的手,将其拽过墙去。伯鞮扑了个空,只扯下了重耳的一角衣袍。
伯鞮正欲跃上墙去,那头魏犨一声号令,数百弓箭手一齐朝伯鞮放箭。伯鞮只得回转身来,舞动长剑,似狂风卷地一般,舞成密不透风的剑阵,数百箭枝纷纷折断坠地。
趁着一通箭放完的空隙,伯鞮这才越过墙去,那马车却早已去远。伯鞮朝着马车追去,虽然有不少兵士前来阻拦,却哪里拦得住,被伯鞮一阵砍杀,逃脱出去。
众人见伯鞮已走,才过来查看魏犨的伤势,魏犨道:“先别管我,救颉弟要紧。”
赵衰和狐毛过来看颠颉,见他双目紧闭,脸如金箔,一探鼻息,尚有呼吸,两人将颠颉抬入内室,见魏犨靠墙而坐,牙关紧咬,汗如雨下,看来也伤得不轻。
两人正一筹莫展之际,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心中一紧,来的若是伯鞮,自己当真是死路一条了,不想进来的却是重耳,后面跟着狐偃和一郎中。
赵衰吃惊道:“公子怎么没走?”
重耳道:“让郎中先给颉兄弟和魏兄弟救治要紧,别的事稍后再说。”
郎中先给魏犨验了伤,所幸伤口虽深,但未伤及筋骨,郎中给魏犨上了伤药,仔细包扎了,又过来看颠颉。
郎中诊了半天脉,向重耳道:“此人腑脏均受到震动,内息紊乱,小人药方能开,但他能不能醒来还要看天意。”
郎中开了药方,重耳命旻去抓了药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熬了,又给颠颉强行灌了下去。颠颉虽还未醒转,众人终是安心不少,重耳这才向众人讲了刚才之事。
原来伯鞮一时被箭雨困住,重耳翻出墙去,正要上马车,被狐偃一把拉住,狐偃对着车夫叮嘱一番,车夫驾着马车急奔而去。
狐偃拉重耳躲进旁边的小巷子里,不久见伯鞮从墙内翻出,追赶马车而去,重耳和狐偃才去城中找了郎中来,重返公子府。
狐毛道:“这到是一条妙计,伯鞮一心要追赶公子,万想不到公子根本就没走,等他追上马车的时候,只怕已是在百里之外。”
赵衰道:“这两位莫非就是狐家两位舅爷,幸得两位出手相助,我等侥幸保住了性命,赵衰特在此谢过。”
赵衰和魏犨向狐氏兄弟行礼致谢。重耳问起两人来蒲城的缘由,狐偃将前因后果详细讲了,原来申生上吊自裁前,留下一封书信给狐突,猛足千里迢迢将书信送至绛城,交到狐突手上。
狐突看后,任他历经朝政三十余年风浪,看遍生死,早已心若磐石,看完信后也不禁潸然泪下。
原来信中申生对自己遭受陷害之事并无一字辩解,只说后悔当初没有听从狐突的建议,离开晋国,如今悔之已晚,自己别无他求,只希望自己死后狐国舅能出来主持大局,挽救晋国的危局,以免让国家陷于动乱。
狐突叹道:“申生真乃一纯孝之人,至死都以国家为念,我一半截入土的老人,又有什么可惧的呢?”
狐突思忖半晌,将狐毛和狐偃叫过来,这两个儿子虽然平日也素有贤名在外,但狐突无意让他们入朝为官,只让两人打理些自己封邑内和府中的事务,如今事情紧急,狐突将两人叫到跟前,谆谆教导一番,让他们去蒲城找公子重耳,并要两人全力辅佐。两人一路紧赶慢赶,刚到蒲城,就撞见伯鞮大闹公子府。
重耳问:“此前有人借着卖酒之名,向我报信示警,莫非也是狐国舅所为?”
“正是,父亲虽然这几年不问朝政,其实无日不在观望朝中局势,当初绛城内流言四起时,父亲也多次向申生暗中示警,可申生始终未能醒悟,最终难逃一死,这恐怕也是天意,父亲对此一直痛心不已,此番让我俩前来协助公子,嘱咐我俩必定要保得公子平安,日后再图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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