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夫人道:“主公忘了,她原是卫姬的侄女,玉蟾宫的主位,曾姬,因卫姬贪贿一事被牵连进去,被贬为了宫女,臣妾就将她收在身边,做个使唤婢女。”
晋候点点头,“怪道寡人看着眼熟,既然只是个婢女,怎可越俎代庖,代你谢赏,看来是你管教下人不力。”
芮夫人忙谢罪称是,骊嫱心中大快,笑道:“此事原也怪不得芮夫人,夫人心善,一向宽仁对下,不想有些下人却拿捏起来,反到抢到主子跟前去了。”
晋候向芮姬道:“这也不是第一回了,你今后可要好好管束着手下。”
芮姬只得低头答应着,满嘴的苦涩往肚里吞咽。
祭祀完毕后,晋候离开太庙,骊嫱随后带领众女走出,骊嫱首先坐上翟车,向芮姬道:“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
轿辇出了太庙,骊嫱向走在最前面的弋尾道:“时候尚早,先不忙着回宫,咱们往惠安宫去一趟,本夫人今日要去拜访一位故人。”
轿辇来到惠安宫门口,见诺大的宫殿宫门紧闭,弋尾上前敲了半日门,才有个老眼昏花的老妇探出头来,弋尾一通怒骂,那老妇才惶惶然打开两扇大门,骊嫱进了门,穿过前庭,在正殿前十几丈外停住。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怀中抱着扫帚,正倚着栏杆,在台阶上晒太阳。此人虽一身宫奴的打扮,透过细密的皱纹,依稀可见当年隽秀的眉眼,骊嫱一眼便认出正是阔别已久的耿姬。
骊嫱将赵衰唤来道:“你可看见坐在台阶上的那个妇人,她原是我的一位故人,位列夫人,可惜犯下大错,被主公贬为宫人在此受役。这两日冬至大节,本夫人又念起旧人来,这碗鱼翅羹你去拿给她,就当是我对她的一片旧情吧。”
骊嫱让念枝把一只提篮交给赵衰,赵衰无法推脱,只得接过提篮,转身往那妇人跟前走去。
耿姬看见赵衰过来,抽动一下嘴角,淡淡地道:“怎么,你家主子就没有胆量亲自过来吗?”
赵衰将提篮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那碗鱼翅羹放于耿姬面前,趁背对着骊嫱之际,抓了一把土迅速放进碗中。
耿姬一愣,随即苦笑道:“你是让我不要喝这碗汤吗。无妨,无妨,老身知道迟早会有这一日,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耿姬抬头看看天,喃喃道:“老身十五岁进宫,如今已五十有二了,享过荣华富贵,执过金章玉节,见过无数的故友先老身而去,如今老身也一样要走上这条黄泉路,只是老身今日死于她的手下,不知明日她又葬于何人手中。这宫里的恩怨情仇,竟是往复循环,不知何时才能到头?”
耿姬出了好一会神,才转向赵衰道:“可惜了小将军虽然一表人才,却跟错了主子,恐怕今后不得善果啊。”
耿姬端起汤碗嗅了嗅,见赵衰连连眨眼,叹道:“老身今日不死,小将军怕是交待不过去,老身这一生只以自己的利好取断,从不曾做过什么向善的事,既然今日难逃一死,就帮小将军一个忙吧。”
耿姬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猛然朝自己腹部插去。赵衰不及阻拦,耿姬已倒地而亡。
骊嫱在不远处看得清楚,见耿姬自裁身亡,淡淡道:“到是可惜了一碗鱼翅羹。”
见这里事情已了,骊嫱遂带着众人回章含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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