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利泽院。
跪在地上的陈氏站了起来。
“王爷可还记得,王妃娘娘是因何而死?”
裕王蹙眉:“说这些干什么?褚成,你速去——”
“王爷!”陈氏含泪打断:“娘娘是为了替您生下嫡子,才会冒险蒙难的,可如今,您却要把世子的位子传给别人!”
裕王看向哇哇哭的秦骋,愤而拂袖:“混账!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插嘴!”
陈氏低下头:“奴婢只是替世子带话罢了。”
“这难道是绍儿的意思?”裕王一脸不可置信。
秦韶怎么会这么问!
“是!”提到秦韶,陈氏扬起头,眼中都有了光彩:“世子说她才是王妃嫡出的子嗣,为何要让骋爷继任?既然王爷不公,她便寻那公平之处!”
“混账!”裕王指着陈氏,手都在发抖,几乎无词可骂。
秦韶和陈氏都是明知道女儿身的秘密,却都要反他,都要逆他,这是何道理!
若说陈氏糊涂,被秦韶用世子大位的事迷惑,这才听凭秦韶吩咐,那秦韶自己呢?
连容宿贼子的心思都能一眼看穿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将世子之位让给秦骋只是权宜之计,待到秦骋储君之位定下,自然会受封太子,那裕王世子之位自然还是她的。
可秦韶却偏偏打着这个由头,做出悖逆之事,这又是何道理?
裕王眼中疑虑重重,既担心女儿糊涂,又担心是自己糊涂。
“她要寻公平,寻什么公平,去哪里寻公平?”裕王问。
事关秦韶下落,他必须要问个清楚。
“世子说,正是王爷所想之处。”陈氏将秦韶吩咐的话如实说出。
裕王脸色更加难看,脑中也浮现出秦韶信誓旦旦的模样:“我不去长安,骋儿也不能去!”
当时的秦韶那般肯定,却在看过一张密信后就改了主意,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过。
亏得他当女儿知道服软,却没想到,她是早有了旁的主意啊!
“她上了那辆马车?不,不对,若不是刘嬷嬷上车,管事不会上报一切妥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裕王问。
陈氏道:“早在数日前,世子就派舒涵去大夫人处为骋爷裁制衣帽,并参照哥儿的身形制了衣裳,只需塞入棉花,再放入婴孩筐中盖上帘子,自然无人能辨。”
“刘嬷嬷是王府旧人,这等小把戏骗不过她。”裕王说。
“是骗不过嬷嬷,所以爷多放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裕王问。
……
早在王府宴请的宾客还没散去时,西侧门的马车便已经出来。
车架只有八个扮成小厮的高手护卫跟随,咯吱咯吱地往柴孝子所住客栈驶去。
柴孝子早就在门前小巷口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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