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衙很热闹,火光明亮,来来往往都是人,有要出门去巡街的,有刚巡街回来的。
宋倾堂止步的地方说是前衙,其实离燕云卫的门面还远着。
他站在一个角落,看着远处看守大牢的六个兵,想着怎么过去比较好。
这时一队人马朝这边走来,大约八个人,中间还走着两个妇人。
两个妇人端着手,衣裳干净明亮,称不上富贵,但绝不简朴,用料非常好。
她们神态轻松,正开口同旁边面无表情的男人们说话,带着点奉承意味,不像是被抓进去坐牢的。
他们朝这边走来,宋倾堂看到自己的影子,往后面退去一些,想避开他们。
后边是另一条小路,夜风料峭,萧瑟漆黑,往里面去可以通往牢房的另一侧,但那边的铁门是被锁死的,进不去。
那些人越走越近,宋倾堂想着干脆躲远点最好,又往后面倒退几步。
一道寒芒却在这时忽从身后逼来。
刀刃破空所带起的轻微风声,登时让宋倾堂回身,伸手挡开对方的前臂,并同时去擒拿对方。
来人动作迅速,非常灵敏,瞬间避开他的所有进攻,掌握主动。
一来一回数个回合,宋倾堂咬牙,有些吃不消了。
他功夫不差,好歹也是战场里面舔着刀口上的血大步迈过来的,体能和力道上面从来没虚过谁,现在却被对方压的有些无法动弹。
渐渐被逼至墙角,对方的下手越来越狠,手里面的匕首银光弄影,数次都要击中他要害。
宋倾堂眼眸变很,调动起周身力量去硬碰硬的对抗,对方的身手却着实敏捷,半点便宜都不给他占。
一阵风声扫来,匕首攻向他颈部,宋倾堂为避开这致命一刀,往后面墙角退去,却看到对方将才挥出一半的匕首收回,一刀银光在他指尖陡转,紧跟着匕首从另一个角度击来。
耍我!
宋倾堂瞪大眼睛,紧跟着就看到瞬间逼近的锋刃。
这一刀绝对不是耍他,他已无路可退,仓促间,宋倾堂避开要害并伸手去挡,但已料到这一刀必然会让自己见血了。
刀刃却霍然停住,随即又被收回。
又耍我?
宋倾堂大怒,当即挥出拳头。
对方腰身一扭,侧步避开,没有再进攻的意思。
无端生出一股默契,宋倾堂也停了下来,喘着气低声说道:“你是谁?”
方才太乱,黑暗里面只看到一个模糊黑影,身材高大修长,个头跟他不相上下,现在静下来才发现,这人似乎更瘦一些,也许是一身黑衣的关系。
是了,黑衣。
穿着夜行衣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想着,宋倾堂又要挥出拳头,准备先发制人。
“宋郎将。”对方这时开口,声音清越低沉。
宋倾堂一顿,眉头微微皱起,好耳熟的声音。
男人将脸上的布扯下,黑暗里面大概只能看个轮廓,但能觉察得出,对方皮肤很是白皙。
“是我,沈冽。”男人说道。
宋倾堂愣了愣:“怎么是你?”
“我来找阿梨,”沈冽说道,“宋郎将躲在这儿也是找她?”
“你找阿梨?”宋倾堂狐疑的看着他,“你找她干什么?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沈冽微顿,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说来的确非亲非故,但我敬她,”沈冽说道,“宋郎将呢?你在此为的什么?”
“非亲非故。”宋倾堂琢磨着四个字,觉得怪怪的。
沈冽看着他,又说道:“宋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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