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契约可不是以前沈家那种几年续一次的长约,而是真正的卖身为奴。
他们父母尚在,家里又不是无米揭锅,况且要侍奉的主子还是个寄人篱下、前途未卜的表小姐,实在没必要卖身于沈心然。
可却没人犹豫,这点倒出乎沈心然的意料,尤其是白术,早在上京前,就已备好了文契,只消沈心然在上头摁个押便成。
莫怪沈心然如此小心翼翼,前世吃的苦太多了,今生决定不再与人为善。
与人为善就能换来真心吗?
沈心然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们家落难的时候,除了少数几个像童妈妈这样的旧仆会护着她们之外,大部分人都像饿狼见着了羊羔,恨不得扑上来把她们都吞进肚子里。
斗米恩,升米仇。
一味与人为善,只会陷自己于险地。
不是说把人掌握在手里,就不会遭人背叛,只不过好歹手上还有张底牌,不至于完全陷入被动。
就让她先做回恶人吧,若这四个是好的,她定也不会亏待了她们。
沈心然让藿香拿了80两银子给童妈妈,让她好好安置陈老等人。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便带着藿香离开了这座小院。
80两已经是沈心然最后的银子了,交给童妈妈后,她真是身无分文了。
出来前,已雇好马车,坐在颠簸的车上,沈心然心里想着事。
这次与童妈妈碰面,不仅收获了几个帮手,还从童妈妈处得知了庄上最新消息。
沈家自从搬到陇中后,一直居住在天祝县,天祝背靠乌鞘岭,紧邻七星河,是陇中难得的绿洲,因昼夜温差大,又有来自祁连山的雪水浇灌,种出来的药材肥美油绿,被誉为西北第一药田。
其中最上等的药田为朝廷的御田,约占所有药田的三分一。
这三分一,当年被燕高祖赐予了沈家先祖,以表彰其奉上《医经》之功举。
沈家庄上居住的,大都是历代生活在这片药田上的药农,他们种药、晒药、制药,把得来的药草交予沈家,再由沈家上缴八成给朝廷,匀一成给他们做酬劳,剩余的用于经营沈家的慈善药堂。
永乐伯府接手沈心然后,知善堂和沈家庄顺其自然也落入了他们手中,由年氏的人在打理。
才过去半年,知善堂就从一家专为老百姓看病的平价药堂,变成了问诊一次收诊金二十两的宰人地方。
庄上药田也是乌烟瘴气,药农交上去的药草,经常会被年氏的人抽掉一半。
沈心然感到震惊与气愤。
上辈子,一直到出嫁,甚至小产前,她都天真烂漫地以为薛氏年氏对她好。
所以沈家的药田她从来就没有过问和关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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