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日帖赤那这时才转过头看着贺楼岱钦,平声说道:“这些年你煞费苦心,威逼利诱,在我身边埋下奸细,难道他们没有告诉过你我与胡和鲁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当年他为了扮成我,不惜在人前自毁容颜,遁入兽窟当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而我则换成了他的名字,说起来还要多谢往生崖这个地方,暗无天日,看清一个人恐怕也不容易吧。”
“孛日帖赤那,你!”贺楼岱钦狂怒,这倒也是情理之中,任是谁得知自己苦苦搜寻十年之久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而且这个人自己竟然时常还能听得到,最后却失之交臂,都会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
“说到底,你还是贪念作祟,怨不得别人。”孛日帖赤那淡然说道,言语虽轻,却是字字诛心,“你在我身边伏下奸细,收买曾经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过,你可知道他们有几人是真,几人是假么?”
“你想说什么?”贺楼岱钦勉强压下心头怒火,凶芒毕露的盯着孛日帖赤那。
“我想说苍狼帐下不怕死的人多得是,如果死都不怕,他们还会怕你么?”
孛日帖赤那话音一落,便见贺楼岱钦身后几人身躯一震,虽是细小,却逃不过孛日帖赤那的眼睛。
贺楼岱钦双目微闭,盛怒之下却尽显枭雄本色,并没有回头去看投诚而来的苍狼属下,放声大笑道:“堂堂草海苍狼,竟然还施出离间计这种下作的手段,着实叫人不齿。”贺楼岱钦容颜一变,漠然说道,“不怕死的人并不是只有你苍狼帐下才有,鬼市也不少。你孛日帖赤那给得了的我给得了,而你给不了的我一样能给,区区几句话就想挑拨离间,孛日帖赤那,你太小瞧往生崖了。”
“那黄金圣坛呢?”孛日帖赤那没有辩驳,只是如清风拂面的抛出了一个贺楼岱钦无法割舍的欲念,“我给得了那钦人的黄金圣坛,你给得了么?你知道收买我身边的人,难道我会不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么?”
贺楼岱钦脸色微变,冷冷说道:“空口许诺谁不会,给得了又能怎样?往生崖下,一往无生,进了往生崖,谁也出不去!”
孛日帖赤那朗笑道:“贺楼岱钦,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比我还要多疑。”
贺楼岱钦恼色一闪即逝,不过并没有即刻动怒,倘若露出羞恼成怒的神色,岂不是落了口实,恰恰遂了孛日帖赤那的心意。
“任你舌如粲花,今日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把命留下吧。”贺楼岱钦暴喝一声,宛若一尊杀神,气势如虹,脸上只有杀气,并没有疑心猜忌。
旁人瞧不出什么,不过贺楼岱钦此刻心中却不如脸上那般泰然,孛日帖赤那的话如同一根刺,恰巧扎在了贺楼岱钦的疑心上。也许苍狼宝藏不算什么,但是那钦人的黄金圣坛足以让人为之疯狂,如果有人拿黄金圣坛作为诱饵让贺楼岱钦背叛一个人,贺楼岱钦自认自己一定会吃下这个诱饵,哪怕诱饵中只有诱没有饵。
的确就像孛日帖赤那所言,贺楼岱钦疑心之重,和他的面相截然相反。贺楼岱钦绝不会相信往生崖下还有信义二字,这两个字在往生崖同样是罕见的奇珍异宝,麾下一众高手不敢动异心,实则是七分惧,两分怕,还有一分是琳琅满目的利诱,不过时日一久,谁知道有人会不会暗怀鬼胎,更或者觊觎他鬼市雄主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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