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了赵杰的一番禀报后,陆缜也觉着一阵头疼:“如此说来,那江充被杀与他自身应该毫无关系了?他只是被贼人挑中,这才……”
“正是,至少从目前查问到的线索来看,这个江充只是个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和能用这等手段杀人的凶犯有任何的瓜葛。而且他平日里也不得罪人,更别提会被人用如此惨烈的手段加害了。”
“哼,这些贼人还真是手段高明呢,就不想给我们以任何线索。”陆缜在一番沉思后,又迅速抬起了头来:“不过事情倒也未必真个无迹可寻。”
“都督想到办法了?”赵杰精神当即一振,赶忙问道。
陆缜点了下头:“从死者身上看来是找不到任何办法了,那就反过来,从凶手的身上寻线索吧。”
“这……”赵杰顿现难色:“卑职连凶手是什么来路都不得而知,如何寻线索?”
“呵……你别只盯着凶手的身份看,可以换个角度,看他作案的手法,还不明白么?”
赵杰这才恍然过来:“都督是说从这火上入手?”
“不错,无论是磷粉还是石脂都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只要能追查到这些东西的源头所在,那行凶之人自然无所遁形。我想这一点对我们锦衣卫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吧?”
赵杰忙点头:“卑职明白,我这就让人四处探寻与这两件东西有关的人或商铺,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说着便一拱手,匆匆退了出去。
陆缜笑着看他退出,随即脸色又凝重了起来。这案子看似已经不难破了,可他总觉着事情远没有表面呈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对方既然敢用这等惊世骇俗的手段犯案,自然会提防到官府沿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只不知他们的应对之法到底何在。
锦衣卫的办事效率确实挺高,又或者可以说在北京城里,就没什么事情能瞒过他们的耳目,只一天时间,相关之人就被直接带进了镇抚司里,正是六名制造贩卖炮仗爆竹等物的工坊主人。
当这几人被锦衣卫带进镇抚司后,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的都快要跪在地上了。尤其是见到陆缜这位锦衣卫大头目后,更是直接跪地磕头,不断地求起了饶来:“大人饶命哪……小的只是本分的商人,从未干过什么违法乱纪之事,还望大人明查……”
看到这一幕,陆缜心里也是一阵无奈,锦衣卫的名声看来是好不了了。他只能先温言宽慰了几句,让他们各自起身,这才说道:“本官今日将你们叫来为的只是询问一些线索,你们不必太过害怕。”在看到他们神色稍定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却有话说在前头,若你们在此事上有所隐瞒,使我锦衣卫在办案上遇到阻力,那就别怪我锦衣卫不留情面了!”
“不敢,不敢……我等一定知无不言。”几人赶紧表态。笑话,都被带到镇抚司了,谁还敢隐瞒哪,这不找死么?
陆缜满意地一点头,这才入了正题:“前日京城里发生的那起怪案你们应该早有所闻了吧?”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刚想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毕竟这案子过于怪异,实在不敢与之有任何关联,但在看到陆缜那闪烁着异芒的眼睛后,几人又迅速回过神来,赶紧都点头道:“小的确实听说过,那不是鬼神杀人么?”
陆缜冷笑一声:“你们觉着鬼神会无缘无故地害死一个普通商铺里的伙计么?而且还是用如此骇人听闻的手段。”
几人心说这可说不准,谁知道那些鬼神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但当了陆缜的面,他们却不好这么说,只能唯唯称是,道一声大人英明,静等其进一步的解释。
陆缜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只是道:“我锦衣卫一早就已查出这案子与鬼神无关,而是人为。今日找你们前来,就是为的此事了!”
听了这话,几人是越发紧张了:“大人,我等可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怎敢……怎会用这等手段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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