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原的人文与恋歌(27)
一个人每到一个地方工作,便留下一个故事,让大家在酒余饭后时不时地说起,且一说就哈哈大笑,即使是酒后失态的笑料,那也是值得的。须知大部分人是留不下事迹的,包括有些颐指气使的人,为官一世,走了根本就没有人说起,甚至不走也没有人说起,一旦说起,那也是气,而不是笑,不如一酒徒让大家感到舒心快乐。
北京的酒徒朋友在最近发来的“伊妹儿”里有这样几句:“你还没改掉不喝酒的毛病啊?你不喝酒我怎么去找你?喝吧,再不喝酒我就跟你断交了。世人结交须黄金,你我来往酒一瓶。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是的,我曾经是个爱喝酒的人,后来就滴酒不沾了。但我不沾酒以后的有些作品仍然写得满篇酒气,原因是我喜欢爱喝酒的人,也结识了许多爱喝酒的朋友。读了我的作品的人以为我是个嗜酒如命的瘾君子,常常打来电话说:“什么时候喝一回啊。”我应付着:“行啊行啊。”其实我很虚伪,我干吗不老老实实告诉人家,我已经不会喝酒了呢?我写过一部以石油人和酒为主要内容的长篇小说,叫《天荒》。一个朋友读了说:“我头都大了,就像喝了几十瓶你酿造的杂牌酒。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把喝酒的感觉写得太真实了。”我说:“是吗?”其实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酒的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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