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狂一计划,上帝就发笑
我是一个严谨的人,在豆瓣我只参加了三个小组:“我们都是拖延症”、“我又荒废了一天”以及“请假借口研究所”。
最近,“我又荒废了一天”小组正在庆祝组员突破了8万人, “我们都是拖延症”小组虽然也有好几万会员,可惜活生生误入了歧途(小组负责人高地清风应该没看到这句吧!祈祷)。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攀比拖延业绩的狂欢地,但他们居然一脸严肃地探讨如何战胜拖延症,活像一个戒毒互助会……太励志、太邪门了!
说起来我也不算太拖拉。三年前我答应一个朋友帮她写篇稿子——是的,我还没写,但能怪我吗,她没有认真催我啊。每次我假装抱歉地跟她提这事,她都说,不急,不急。明知道我是拖延界天后,礼义廉耻冻冰箱里了,怎么能对我搞儒家温良恭俭让那一套呢?
坦白说,找我写稿的杂志确实挺多,连《知音》都没有嫌弃我。一般我上来就明说,我是拖稿界极品,对我凶点,但编辑们偏偏五讲四美,结局通常就是被我拖到放鸽子,呃,我是以缺德服人。还是《女报》编辑牛,我之所以能在这家杂志连续三年写一个恶搞历史专栏,全靠她发明各种方式治我。每个月从月初催到月末,锲而不舍。时而诱哄,拜托,交稿啦,你好歹一年让我睡一次安稳觉吧。时而哀怨:你知道吗,我人生唯一的不幸就是你没法按时交稿。时而威胁:杂志下午就进印厂了,你再不交我报警!时而咆哮:交稿!!!!!!!!!!我翻脸了!!!!!!!时而嘲讽:你还真会吹呀,说得真好听,什么周二一定交,什么这次绝对准时,现在都周六了!这位编辑绝对懂心理学,对于一个渴望m的人,你不s她,她就不听话。众所周知,拖延狂对辱骂都很饥渴。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德感,真的,有时候也挺自卑。据说乐评人、《时尚先生》主笔张晓舟因为拖稿导致杂志延迟印刷(嫉妒啊,这本杂志是有多爱他)。据说日本漫画界拖稿大神富坚义博(又称“富奸义薄”)因为拖稿把编辑气得心脏病突发(《女报》编辑才只是有点抑郁症前兆而已,我输了),他的超人气漫画《hunter》时断时续全凭高兴,有时候因为迷上ps2游戏就休载几个月,只有外星人才知道下一次复出是哪天,害得粉丝被他搞得人格分裂,一边祈祷他长命百岁别像《蜡笔小新》的作者一样,人都挂了漫画还没连载完,一边又恨不得他在日本地震期间被震死了算了,大家得个了断。
能把编辑啊粉丝啊搞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当事人一定很high很得意吧?你错了。大部分拖稿狂天天活在催稿的阴影中,听到电话响就心惊肉跳害怕是催稿,上msn怕被编辑抓到只能鬼鬼祟祟玩隐身,微博只敢看不敢发怕被说有时间更新没时间写稿,编造的拖稿理由千奇百怪什么手指软组织挫伤、眼压高导致间歇性失明、更夸张的连意外怀孕不小心流产这种扯淡借口都搬出来了……
问题是,拖延的精髓就在于意志瘫痪,明知怎样做是对的,就是做不到。我曾经发过一条微博,“不得不说,我还真是天赋异禀。不管正事多么紧要,时间多么紧迫,我都可以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玩乐比如看剧集、综艺节目和电影、逛豆瓣和天涯、滚动玩微博等,直到确认所有地方都实在没有搞头的时候,才肯乖乖投入十万火急迫在眉睫的重要事件上来。永远拖延、永远无耻、永远不知轻重……”,无数人跟帖表示愤慨,因为我抢了他们的台词。
据说有个鉴定方法,只要看到某个写手狂发微博,毫无疑问,他要交稿了。拖延时我们选择一个“挡箭牌”往往不是因为它更有趣,而是因为它不是我们应该做的那一样——哪怕《康熙来了》主题超无聊,微博上全是废话,也要硬着头皮在这些破事上虚耗。我对自己说,11点就动笔,然后就11:42了。12点开始!转眼间0:39了。好吧,1点一定一定写!终于,天亮了。这下不写不行了,但拖延狂都知道,玩的时候永远精神矍铄,而一旦终于决定要做正事了,就会困到想死。
让上帝发笑其实很简单,拖延狂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就好。
经济学家、拖延症研究权威乔治?安斯利说,拖拖拉拉是一种本能。所以,有人说拖延是互联网害的,这还真是冤枉了,互联网最多算个帮凶。互联网的邪恶在于,它制造了海量诱惑——给一个色鬼发大把惹火美妞,这不是考验人性么,而人性就是除了诱惑什么都能抵抗。以为海量信息给我们增加了各种可能性,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而写《送你一颗子弹》的刘瑜就说,你怎么知道不是海阔凭鱼呛,天高任鸟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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